了几片自己吃。李牧端着西瓜来前店。林老板和老袁各取了两片。其余的,被附近店铺的左邻右里分了。
淋浴室在一层,文箬先洗。李牧洗完,脖子上挂着毛巾,手里端着盆,见文箬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小院周围的梧桐树上,榆树上甚至桂树上都有夜蝉在嘶鸣。
夜晚的勃勃生机,反而显得院中人格外安静。
“怎么没上楼呢?院里有蚊子。”他汲着拖鞋坐她旁边。
“晾头发呢!”她说。
空气湿度百分之九十,骗鬼呢。
文箬拿起手机,暗光把她的脸映得幽暗。她踢了他的板凳,“洗衣服去,洗完今晚晾起来。明天又要下雨了。”
说完,她在手机上敲敲点点。其实是记录下了一组数字。或者说是记录下了两组再简单不过的求和公式。哎,又是妈妈没有主动联系自己的一天。
一分钟之后,她收起手机,留下一句晚安,上楼了。
在吭哧打水之前,李牧把文箬刚洗过的衣服拧了一遍。他洗过衣服,收了院子里的板凳和圆桌。重新回到蚊帐里,头顶是吱吱呀呀的风扇,他拿起手表给老爸发了定位。
沈教授收到定位,见与昨天的一模一样,想起白天还收到一张打工照。他给儿子拨了视频过来。
“早上不是说要回城吗?留下做暑期临时工?在乡村超市?”沈教授问儿子,几声之后没有得到回应,他喊了一声“李牧?”
李牧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床头上方探着小脑袋的灰褐色爬行动物,走神了片刻。直到它咻得一下钻进旁边的窗户缝,他才轻轻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噢,我妈呢?”
“加班呢。你以为你妈的成就是从天而降的呀。”刚才的一连串问题,熊孩子一个也没回答,沈教授直接怼他。
“你们注意身体。我在这里呆一阵,以后换地方再告诉你们的。”李牧说。
视频直接结束。李牧四周观察了一圈,此时屋里只有蚊帐外不停扑向灯管的飞蛾。他把蚊帐的边角紧紧压在凉席下,确保没有缝隙后关灯睡觉。
楼上,文箬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她打开手机,消息成功发出。备忘录的记录删掉,关机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