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传来了开门声,有人出来了。
那人探头看了看,寒风凛冽,城墙上毛也没有,夜色中也很难看清楚那些脚印。
于是那人又缩头回去。
“我都说了,不会有人了,这么冷的天,谁会往城墙上跑啊,闲着没事干了。”
“确实没人。”
“肯定是你眼花了。”
“嗯。”
“继续玩,来继续玩。”
几个人晃动着手里的骰子,继续赌了起来。
墙下几团黑色的阴影这才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
“嘶……”胡承平看了看刚才滑下来时被粗糙的麻绳剧烈磨破皮的掌心,龇牙咧嘴的疼。
身为县令,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受过这种罪了。
林大江和林景松也是一样的,但是俩人习惯了,抓起两把雪,握在掌心,又镇痛,又洗了伤口。
胡承平跟着两人学。
林嘉禾反而是有几人当肉垫,完全没关系。
“现在往哪走?”
“往那边,我们去找我的师爷。”
“你确定你的师爷现在没有叛变吗?”
“确定,他是我胡氏的族人,他分得清轻重,这事再任由老二这么折腾下去,胡家全族危矣。”
“好。”
林嘉禾一行人又跟着胡承平往他说的地方走去。
但是这一路上,林嘉禾不停的皱眉,这县城原应当是这处最繁华的境地,但是现在到处都是积雪,县衙不安排人扫,也不下令让百姓扫。
不少人家的房子都倒了。
用了一个烂草棚遮风雪,一家人抱团取暖。
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即便是夜晚,也能听到好多人在拼命的咳嗽的声音。
县城的情况非常的不好。
林嘉禾小声跟胡承平说道:“待你回到县衙,一定要先安排这些没有房子的人,也要安排人给他们治病,伤寒过久,又怕形成传染病。”
“你是说时疫?”胡承平脸色变了。
“对。”
“你让县城的郎中开一些方子给他们服用,一定要重视起来。”
“好。”大灾过后,必有大疫。
胡承平的师爷家住在西巷,门口是朱红色的大门,晚上门口紧闭。
林嘉禾伸手问胡承平要信物:“我翻墙进去找。”
“顺便探探虚实,如果这人已经和现在的县令勾结了,我会尽快出来,如果没有的话,我会让他直接开大门,迎你们进去。”
胡承平摇头:“没有信物。”
“一路上我的东西全都丢失了,他要是怀疑你,你就说……”
“他六岁的时候,偷看王寡妇洗澡。”
林景松和林大江看着胡承平一脸鄙夷。
胡承平红着脸解释一句:“是他偷看的,我没看。”
林嘉禾无动于衷,问清楚了师爷居住的房间之后,直接翻墙而入。
胡承平和林大江父子蹲在墙根:“我真的没看。”
胡承平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在林家人这都丢干净了。
林大江点头应:“县令大人不必解释,我等明白。”
“县令大人高风亮节,饱读诗书,定然是不会做如此龌龊之事。”
胡承平:“……”
算了,还是闭嘴吧。
林嘉禾顺着胡承平说的路线一路摸进内院,一个师爷的府上罢了,也就有几个当值的小厮,没有什么巡逻的人。
林嘉禾很顺利的摸进来。
然后找到了酣睡中的一男一女。
林嘉禾轻轻的推门进去,一巴掌打晕了值守的婢女,然后嫌弃的看着这一路上掉在地上的肚兜,亵裤……
还有床上交颈相卧的两个人。
女人光洁细嫩的手臂,饱满的肌肤和师爷那带着褶子的老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嘉禾没上手喊人,不想碰,看了一眼,最后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倒了满满一杯冷水,直接泼在男人脸上。
一男一女猛地从睡梦中被惊醒,直接坐了起来,看到林嘉禾的第一反应就是尖叫。
“胡万斤!”
“不准喊。”
尖叫顿时卡在了嗓子里,胡万斤拍着自己的胸膛,不是鬼啊?
是人?
“老爷……”女人颤抖的缩进被子里。
“你是何人,为何摸进本官家中?”
“我是代县令来的。”
“县令?”胡万斤一愣,县令这会找自己有事?不会找人传唤自己吗?为什么大半夜的摸进来。
但是又一反应,不对!
现在那个县令是假的!
“你说的是哪个县令?”胡万斤一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