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人声喧闹,宾客们来来往往,充斥于付府的每个角落。他们互相推杯换盏,气氛欢快和睦。
那厢刚拒绝王初的秦止却转头同越葭出现在了付府,越葭的手里依旧拿着一把折扇,哪怕现下已经深秋,却仍是捏在手上。
以往的付家,在都城里也就排个中流的水平。可自打出了付宏成一个举世无双的才子,付家的声名也就渐渐盛了起来。
尤其在他宣称自己才学疏浅,只愿读遍天下圣贤书,几次推辞不肯出仕。那些文人墨客对他的推崇更是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但越葭却觉得,这人虽有才学,却也不过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否则,他就该如同那位梅老前辈一般,归隐山林,一辈子书海为伴,而不是迎娶豪门贵女,结交高门子弟,更不应该去做什么太子师。
“老臣见过郡主。”付宏成的脸都快笑裂了,他原本只是广撒网,没想到这位军营,郡府,皇宫三点一线的郡主会真的来。“郡主能来,真是令小舍蓬荜生辉呀。”
“太傅能邀请我,才是我之荣幸。”越葭客气地回道。
“这是哪里的话,臣犹记得郡主十岁那年写得那首诗,那可是一鸣惊人。陛下现在还是经常夸赞郡主呢。”付宏成的语气里居然还带着几分诚恳。
越葭神色有些异地咳了一声,“太傅可不要说笑了,那都是陛下逗我玩罢了。”
付宏成嘴里那首惊艳世人的诗其实是九皇子写的,她就是刚好读了出来,又恰好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而已。
如今这恭维话说得,让她不免有些心虚。
“郡主何必谦虚。”付宏成笑笑,拉过来付泠夏,介绍道,“这便是小女付泠夏。”
“见过郡主。”付泠夏得体地行了礼,刚刚她就偷偷在观察越葭和秦止,尽管不认识二人,却觉得二人郎才女貌,十分相配。
越葭含笑致意。
付宏成看了一眼站在越葭身边气质不俗的秦止,自觉有些眼熟,但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人是谁家子弟。又见越葭迟迟不介绍,秦止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想着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或许就是个随从,便让付泠夏将二人带了进去。
直到后来的宾客有些惊疑地指着秦止的背影,询问道:“那位不会是崇王府幺子,秦家三郎吧。”
付宏成当下有些懊悔,没能同这位秦家三郎交谈几句,痛失了攀附崇王府的机会。还好,凭着对越葭的重视,是让付泠夏送进去的。
说不定,两人要是看对眼……想到此处,付宏成不禁有些飘飘然。
付泠夏送完二人,很快就回到了付宏成身旁,她小声问道:“阿父,阿茗来了么?”
付宏成看女儿如此快回来,不免有些心急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付泠夏觉得父亲多少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解释道:“我把人送进去了,自然就出来了。”
付宏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当下冷声道:“容茗出自容家二房,他们家二房那一脉不受重视,她能不能来还是两说呢。我劝你少和她来往,要多和那些贵女们结识。”
付泠夏撇撇嘴,却也没敢反驳。
“行了,你也别在这儿杵着了,你就同你母亲去见客吧。”付宏成看出女儿的不服,但在宾客面前也不好教训,就只好让她去找付夫人了。
付泠夏不满地哼了一声,转头进去了。她站在一处假山下,随手捡起脚底的石子,一颗一颗奋力扔出去,以发泄自己的怒火。
“父亲就是如此,每次都是这样。不受重视怎么了,哪门哪户的孩子,不都是一视同仁的。若是有人胆敢苛怠,那是会让人家笑话的。再说,我们家当初还不如容家呢,茗阿姊照样待我如同姐妹。非要我去结识什么高门贵女,也不看看人家欢不欢迎我。”她忿忿不平道。
刚安静了一瞬,又突然大声喊道:“她们不欢迎我,我还不稀罕她们呢。”
“哎呦,我的女郎,这话可不兴乱说,小心被人听到。”身边的小婢女忙捂住付泠夏的嘴巴,又安慰道,“今日可是你的生辰宴,别哭丧着个脸,不然女君又要训你了。”
付泠夏听到女君这两个字后,便不敢再大叫了,只是垂头丧气地哦了一声。
这时,一个婢女匆匆忙忙跑过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几人转头朝着一个方向离去。
而这一切都被跑到一边亭子里躲清闲的赵怀宇收入眼中,就连那些小女孩的抱怨之言,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嘴角含笑,轻轻念了一句,“付泠夏。”
这厢,越葭不禁摇头咂舌道:“都说这付家清流人家,你看看这规格,这排场,都城里有几家比得上。就这也叫低调?他们还真是一点都不长眼睛,胡说一气。”
“表面功夫而已,你在付宏成面前不也是满嘴胡话吗?”秦止稍稍低头,在越葭耳边慢悠悠道。
越葭不满地啧了一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