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无眠。
青阳望着越葭眼底的乌青,有些心疼道:“郡主,你是不是又一晚上没睡呀?”
“没有的事,你别瞎想。”越葭收回飘到远方的思绪,说道。
“你别骗我了,郡主。我只是没有阿姊细心,又不是真的蠢。”青阳哀怨道,忽而想起什么来,欣喜地提议:“郡主,你要是在宫里过得不开心,我们出宫好不好?”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宫里过得不开心?”越葭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青阳的脑袋,好奇地问道。
“前天,郡主的面容就十分憔悴。昨日夜里又听到出了好几次院,再加上郡主这几天的食欲也不高,还那么多的糟心事。不是这个皇子,就是那个公主的。这些贵人们,当真是闲得要死。郡主怎么会过得开心?”青阳罗列出一件件证据,怏怏不快地埋怨了几句。
“无妨,都是些小事儿罢了。”越葭想起什么来,调侃道,“哎,你这几天不是可以多和万泗呆相处吗?这样也不高兴?”
“虽然是可以多些时间和万大哥呆在一处,可不知怎么的,我就是开心不起来。而且这里的规矩那么多,我又哪里都不敢去,真是憋都要憋死了。”青阳伏在越葭的腿上,心情很是低落。
“既然我们家青阳这么不开心,那就出宫好了。”越葭想了想,索性直接和她说了。
青阳一瞬间来了精神,她直接蹦起来,向外跑去。
越葭不免被她的欢呼雀跃感染到,她笑了一声,又将她叫了回来,“不是现在离开,不过你放心,如果顺利的话,咱们下午就能出宫。”
“郡主还要干什么?”青阳有些好奇道。
“见一个人。”
“见谁呀?不能再郡府见吗?”
“不能,若是出宫见,这事儿怕是就不能善了了。”
“哦。”青阳重新趴到越葭身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郡主昨晚没休息好,是因为这件事儿吗?”
越葭摇了摇头。
“那是做了噩梦吗?”
青阳记得自己以前听王嬷嬷说过,在宫里的时候,越葭总是会做噩梦。
越葭沉思了一会儿,柔声道:“那不是噩梦。”
是充满执念,无法释怀又忘不掉的过往,是兜兜转转,走不出来的前半生。
……
关雎宫。
淑妃姿态慵懒地倚在隐囊上,低头抿了一口茶。而后拿着茶盏摇了一会儿,似笑非笑道:“这茶也喝了,人也见了。既然打算出宫,还赖在我这儿做什么?”
“实不相瞒,我想借娘娘的宝地一用。”越葭微笑着回道。
她刚刚去见了皇后,提出要出宫。皇后便拉着她聊了一阵,不外乎就算说些她替五公主道歉之类的话。
她对皇后其实没什么意见,毕竟皇后一直都对她都很好。但她没办法原谅五公主,因为五公主真正对不起的不仅仅是她。
“你要干什么?”淑妃朝皇后休息那屋望了一眼,警惕道。
“娘娘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越葭并没有过多解释。
淑妃沉默了很久,才掀起眼皮道:“这地方借你一用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五公主和七公主毕竟是宫里头的公主,她们砸毁了东西,我不能朝陛下伸手要赔偿。可你要是把这里弄得一团糟,就别怪我上你府上讨债去。到时候,哪怕是你的嫁妆,我也不会心软的。”
越葭点头道:“那是自然。”
淑妃微微侧头,指了指青阳手里抱着的木匣子。刚刚就注意到了,那会儿还以为是给自己的,现下看来并非如此。
她有些好奇道:“那是什么?”
“娘娘若是感兴趣,不若打开看看,如此便知里面是何物了。”越葭起身拍了拍那匣子,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娘娘还是不看得好,不然脏了娘娘的眼睛,那可是我的大罪过了。”
淑妃闻言瞬间收回了目光,她看着指尖上的寇丹,懒洋洋道:“不是我说,你们这些朝臣当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全是黑心肝的。算了吧,好奇心害死猫,我呀,还是当个养猫人吧。”
坐在越葭对面的苏瑾冷不丁被一起骂了,她摸摸鼻子,说道:“阿姊,这话可不能这么讲,这朝臣之中还是有好人的。”
“谁是好人?你?”淑妃又是一声讥笑,非常不给面子地继续数落道:“你确实不是黑心肝,而是从头黑到脚,连流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
苏瑾嘴角抽了抽,小声反驳道:“我明明还是很善良的。”
“少在那里嘀嘀咕咕的。”淑妃并未听清苏瑾说了什么,但照习惯来讲她大概是在说自己坏话,故而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苏瑾抬头假笑几声,没敢再反驳。
几人说话间,一名蓄着短须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这正是大乾的皇太子殿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