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七公主婚嫁以后,都城里可着实是平静了一段日子。
而须卜云也在经历过上一次的教训后,变得极少出现在越葭面前。只不过,她心中仍有怨气,私底下也还是会耍些小性子。但由于大部分时间里,她都没从秦止手中讨到过好处。所以慢慢的,她好像也就释怀了。
唯一不变的,是越葭自始至终都在躲着容予。
一直觉得不对劲儿的众人也终于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了,他们恍然大悟:原来这容中丞总是登郡府的门,不是去谴责的呀。
“我就说明明和容中丞是一条道儿上回府,如今却怎么也遇不上了。本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不巧是人家改道去郡府了。”
“哎,我可瞧见临近元辰前几日,容中丞还去了一趟郡府呢。”
“光是接风宴上,就已经说不清了吧?”
“你别说,这两人还挺配的。”
……
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后,但凡是二人同时出现的场合里,大家总是会目光出奇一致的暧昧些。
尽管也只是私下里聊聊,并不会摆到明面上。可这样的现象却依旧打扰到了越葭,再加上事态愈演愈烈,导致她甚至都开始怀疑是容予在从中作梗。但苦于手里没有证据,便也不好说些什么。
而作为接风宴上唯二跑出去关心越葭的其中之一,秦止偶尔也会被当做镶边背景,连带着比较一番。
但在须卜云大闹都城后,这事儿就突然开始变味儿了。
偶尔被提及的秦止不仅不再镶边,甚至还逐渐演变成了风暴中心。
……
照往常一样,御史大夫,容予几人在东堂议事。越葭则侍奉左右。
大概是有人问了句话,容予却始终没有回答,甚至好半天后才回过神来。
那人调侃道:“子赠最近可着实是有些心不在焉呐,难不成是有了心上人?”
容予一愣,一番犹豫后,他笑着点了点头。
就连一向不八卦的御史大夫此时也注意到了容予的异样,他有些好奇道:“哦?不知是哪家娘子得了你的青眼?有去上门提亲吗?”
在他的眼里,容予不仅是他的得意门生,更是他最看重的后辈。这样的人,没道理得不到都城里任何一个女娘。即便是公主,他也娶的。
“我倒是想去,只怕是人家不答应。”容予苦笑着摇了摇头。
“哪家娘子的眼光这般高,竟连你都瞧不上?论起都城中的青年,你敢称第二,谁敢称第一?不论是家世也好,还是才学也罢,你可都是佼佼者啊。如此优秀的人才,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竟还有人不答应?”御史大夫十分不解道,说着说着甚至还有些义愤填膺起来。
此话一出,刚刚故意问话的人压了下嘴角,他偏头看向身边的同僚,二人心领神会地交流起了眼神。
在几人不远处给皇帝侍墨的越葭,则看着几人的小动作无声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皇帝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人的对话,他随口问道:“子赠这是看上哪家的娘子了?”
私底下的皇帝,倒还算和蔼。
“回陛下的话……”容予转头看向越葭,半天没有说话。
原本低头批奏折,但一直没有听到后半句话的皇帝此时抬起了头,顺着容予的目光,他看向了目光所及之人。
除了不太关心这种事情的御史大夫外,众人似乎都已了然于心,嘴角含着笑意,都在等着听皇帝的看法。
“事情没成,臣怕是不能说。”容予这才回话。
“嗯,事情不成,的确不应该往外说。子赠做事周到,颇有几分容老太公的风范。”皇帝看了越葭几眼,没再说话。
这语焉不详的态度,着实是搞懵了不少人。有人认为容予想娶郡主这事儿没戏,但也有人认为,陛下的意思是希望容予再接再厉,好歹也是陛下亲手养大的,总是要付出些许诚意才行。
越葭在亲眼目睹这一切后,表现得有些烦躁,多次弄断墨条后,皇帝便把她赶了出去。刚走没一会儿,容予就追上来。
他有些无奈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下意识的……”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你只需明白,我说了不嫁,就一定不会嫁。”越葭打断道。
“我真的不懂,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我可以改的。我是真心觉得我们很合适,你为什么总是不肯试一试呢?”容予有些费解道。
“你口中所谓的合适,从来都是你自己觉得,而不是我觉得。”越葭莫名有些生气道。
“你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不合适呢?”容予尝试改变越葭的想法,“人总是要尝试,才有资格去决定。”
越葭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但她还是努力压着火气道:“好,那最基本的问题,我上次提过的有关于入赘的事情,你想好了吗?是该你们家绝后,还是我们家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