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京路上,一行队伍极速前进,被侍卫们团团护住的两辆马车摇摇晃晃,不难想象坐在车里的人会有多颠簸。
若是不知道人见到,怕是以为在逃亡。
穿过前面的这片树林,即将进入一小段山路。
山路曲曲弯弯,偶尔有碎石落下,三米宽的小路边缘就是万丈悬崖。
即便一行人再怎么想快速赶路,到了这里也是不得不降速。
谁也不想跌落悬崖,尸骨无存。
就在队伍行驶到山路的中段后,山顶上,突然滚下大片的石块,砸的不少侍卫头破血流,跌落崖底。
原本整齐的队伍,一瞬间就分崩离析。
时候差不多了,山顶上的人拿上武器,俯身下冲。
原本就乱作一团队伍,根本来不及抵御,转眼间就死伤无数。
黑衣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奔着这两辆马车而来。
四五名黑衣人,直奔提刀劈向马车,马车即刻四分五散。
“啊,啊,啊。”马车内一男一女,女子显然没见过这等阵仗,吓得花容失色,躲在华服男子身后。
为首的黑衣人见到两人也是吃了一惊,他立马调转方向冲进另一个马车,空空如也。
几人对视一眼,遭了,上当了。
乞水河上,一艘大帆船,徐徐前进。
船板上,一步的间距就有一名侍卫站岗,小隔间内林清坐在桌子旁享受美食。
谢辞任劳任怨地充当一名劳工,用筷子夹起虾饺喂林清,时不时还要提醒她别噎到。
两个虾饺下肚后,林清还眼巴巴的盯着谢辞,求投喂三个字就差没写到脑门上了。
谢辞别的事情可以顺着她,但有关林清身上的伤,这件事没得商量。
他用盖子扣上装虾饺的屉,这样林清的就看不到了,还能防止散味。
摇了摇门铃,鹤翔进屋,把桌子的残食撤走,然后放上几碟糕点。
“不可贪吃。”谢辞见不得林清委屈的小样子,安慰她:“以后还能吃到,何必急于一时。”
林清一想也是,反正她也吃到了,不亏。
吃饱喝足她就问谢辞:“殿下,你为什么说他们一定不会猜到我们走的水路啊?”
谢辞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林清面前:“他们对我太熟悉了。”
从他回宫后,逐渐崭露头角,他身边的危机就无处不再。
虽然敌人在暗,他在明,但两方多次的交锋,他们互相熟悉彼此,甚至说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对方。
他做事雷厉风行,速战速决,绝不拖拉。
坐马车归京,比起走水路快了不知一星半点,走水路的话晚上,顾及天气的原因,十天半个月都是有可能的。
这次他原本是打算走旱路,然后找一名替身,兵分两路,尽快带着丁阳回京。
可谁知,这次因为林清他改变了计划,想来对方现在已经发现被骗了。
昨日,他拧不过林清,只得另想办法,正好金陵得太守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前去拜访他。
他一道金陵就派人查了金陵太守的底细,好事没做几件,贪污受贿倒是有一手,要不是他来到这,怕是还查不出来。
既然送上门的诱饵,不用白不用,谢辞便骗金陵太守让他坐着自己的马车先一步进京,给谢晏送消息。
原本精明的一个人,却被这惊人的诱惑迷失了头脑,连思考都不思考,今早,天一亮就登上马车赶路。
也多亏他一早就赶路,让刺杀的人也追了许久,不然说不定他们还有时间返回来。
虽然不能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是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能避免的麻烦为什么还要招惹一番。
林清在一旁听的,对谢辞敬佩不已,不愧是大佬,这脑子拿到现代怕是最强大脑都能夺冠。
堪比爱因斯坦啊。
这一计谋可谓是一石二鸟,既摆脱了危险又替金陵的百姓除去一个祸害。
林清这次可是真心实意地夸谢辞,谢辞在一旁听的嘴角带笑。
原本他不以为他做了多么厉害的事,但是听着喜欢的女子夸他,他的心情不自觉就变得愉悦。
似乎很有成就感。
林清还想在说什么,肩上的突然传来的痛感让她吸了一口凉气,谢辞急切地扶住她,打算叫鹤翔却被林清拦下来。
“殿下,不用了,就是偶尔疼一下,不碍事。”
谢辞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那就睡一会。”睡着了就不疼了。
现在已经到了六月初,盖被子多少有点热,但林清也不好意思拒绝谢辞的一番关心。
要说林清最引以为傲的优点是什么,那必须是睡眠质量非常好,虽然达不到沾枕头就能睡着却也没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