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懒得管了。
车子拐不进逼仄的巷子,司机师傅在路口停下车。
姜藤先宋弥一步走下来,不经意地抬眼扫去,江焰的身影毫无征兆闯入她的视野中。他安安静静地站在路口一栋老房的石梯上,背倚着斑驳灰墙,他肩宽背薄,很简单的一件带字母黑T衬得他慵懒且有少年感。
他没回消息,敢情是在这里等着?
未等姜藤反应过来,从后备箱搬完行李箱的宋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撇到江焰的刹那,她不由得感慨道:“我去,这破烂巷里有一天还会出现这等子标志的帅哥?!”
江焰瞧见姜藤后,抄兜走过来,至于宋弥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他一字不漏地听到了。
他步调悠哉,最后站定在她们面前,他先是看了眼姜藤,而后对宋弥说:“我是姜藤的弟弟,我叫江焰。”
“昂——”宋弥恍然大悟,随即自我介绍,“我叫宋弥,姜藤的好朋友。”
宋弥是自来熟的性格,话音才落,她主动地把行李箱挪到江焰的面前,狡黠一笑,“那就拜托弟弟啦。”
江焰顺手接过,余光仍留在姜藤身上。
久不作声的姜藤终于开了口,对江焰说:“你帮她把行李箱放我房间就好,我们还有点事情就不先回去了。”
江焰没多问,点了点头。
只不过走之前还被宋弥拦住要了个联系方式,待江焰走远了后,姜藤无奈地偏头看她,随口一猜:“你别告诉我,你喜欢这类型的?”
“格局小了不是。”宋弥圈住姜藤的左手臂,捧着手机给江焰输入备注,嘴里振振有词,“以后拼夕夕还能多叫一个人砍一刀。”
“至于这类型的……不喜欢,我不喜欢谈比我小的。”现阶段的宋弥回答得多么干脆,后来遇到某个人后,打脸就有多么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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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藤和宋弥要去的地方,是一家设在旧洋楼附近的服装工作室。
老板是一对双胞胎,鸪岛本地人,从服设学院毕业后毅然回来创业,开了一家评级较高,有二十来万粉丝的网店。她们的风格既简约复古,又不失甜美活力,最常用的元素是极富少女心的蝴蝶。
和姜藤合作的契机,是在两年前,姜藤在她们朋友那里拍摄证件照,她们觉得姜藤的形象符合品牌的概念,当即要了联系方式,后来陆陆续续合作过几次。
直到去年,姜藤被鸦岗那一些人变本加厉的欺负,身上时有伤痕,就拒绝合作。
这一次赶上秋冬新品,并不需要露太多的腿。姜藤看到她们发的朋友圈后,主动联系,毕竟她缺钱。
工作室里有小型摄影棚,姜藤的状态不错,换装改妆以及拍摄,从上午至下午将暮未暮,她始终保持笑容,没有一丝的懈怠。
百般无聊的宋弥趟一旁小沙发睡了一觉,总算等到姜藤收工结算工资。
她冷不丁地走过去,瞥见姜藤点开程嘉杭父亲的聊天页面,神情顿时变得严峻:“姜藤,你不会真打算养他们后半辈子吧?”
“程嘉杭出事后,你已经把你爸留给你的最后十几万赔给他们了——”宋弥一时激动,也没管现在还在摄影棚。姜藤注意到其他几束异样的目光,先拉着宋弥往门外走。
残阳已落,寂寥初秋。
旧洋楼离医院不太远,站门前青石阶向西望,还能瞧见医院天台。
宋弥抱臂,既心疼又怄气地盯着姜藤,虽说她也不知道这股闷气从何而来,可能是她见多了程家对姜藤的冷眼,以及程嘉杭弟弟程嘉言对姜藤恶毒的诅咒,她就本能地为好朋友打抱不平。
可姜藤缄默地站在她面前。
那张脸上早已不见方才配合摄影师的笑容,唇线抿得平直,一双极漂亮的眼睛黯淡无光,“宋弥,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的声音是那样的轻,那样的无力与彷徨。
程嘉杭的命永远不能与物质有形的金钱划上等号,他的死永远是埋在姜藤心底的一根刺,在许多个夜里折磨她,根本不允许她有一天的遗忘。
于是,她就想尽办法,要把程嘉杭烙在心里一辈子。
江焰推开姜藤卧室的门,那是他第一次进姜藤的房间。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窗台右侧的照片墙,一张张她与程嘉杭的胶片合照被用小木夹固定在白色铁网格上。他们一起坐老屋天台看日出日落,在空教室里相互鼓励学习,也在佛殿前将红飘带系在绿枝上,许下各自的夙愿……
他望着她的眼神,温柔如二月江南雨,春来万物生。
她会朝他笑,明媚而热烈。
这卧房像牢笼,他为她死,她便给自己判刑。心与灵魂都囚禁在这方寸之地,画地为牢,她走不出去,旁人未经允许也休想踏入。
江焰驻足半晌,望这些照片,他胸腔里不知缘由地涌入耐人寻味的涩意。
他回客厅后,情绪不佳地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