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娅离开已经入夜,当马尔福庄园那扇庄重繁复的门被不知何处来的魔法关上时,德拉科只觉得呼吸不畅。
他回首望去城堡,不知怎的竟然觉得像牢笼。从前他肆意炫耀的家族,他竟然第一次这么想逃离。
他想就这个跟辛西娅一起离开,至少千山万水有她照着。
辛西娅的窗前爬满了垂丝海棠,像她在天师门的窗子一样,是德拉科特意嘱咐纳西莎从中国购置的。
白色的窗幔抚过两厢依偎的身影,转瞬即逝。
“鸢尾……鸢尾……鸢尾……”
德拉科一声声唤着鸢尾,它在花丛中轻灵的喵了一声。鸢尾察觉到德拉科低落的情绪,它轻轻蹭了蹭德拉科的裤腿。
灰蓝色的毛粘在德拉科熨烫整齐的西裤上,他破天荒的没有嫌弃。他知道他再嫌弃,也不会有它的主人再来帮他清理干净猫毛了。
德拉科被卢修斯强制的关在房间里,他给德拉科布置了最严苛的功课,没收他的猫头鹰霸道的切断他的一切能和外界联系的方式。
他只能伴着闷热的夏,隔着窗子看着渐渐枯死的黄玫瑰花丛。
怎么回事?母亲不是最爱养花了吗?她怎么忍心呢?
在无数个揣着谜题的夜晚,德拉科掏出胸口贴身佩戴的月牙坠子,在从前辛西娅送他的星空里加上一个月亮。
月亮挂在空中,月亮就在我手中。
德拉科这样想着,漫长的夜好似没那么漫长了。
出没庄园的陌生人,神色匆匆的斯内普教授。德拉科鼓起勇气偷听,因为纳西莎告诉过他,辛西娅很好她就在斯内普家。
当他们提到辛西娅是现在弗利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时,德拉科推开了门。
他勇敢了一次,异常鲁莽。他事后回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像个恶心的格兰芬多,这太可怕了。
斯内普和卢修斯都有些惊讶,这些消息是他们故意透露给德拉科的,但他们都低估了爱情给一个懦弱少年带来的勇气。
德拉科漂亮的睫羽颤动,他显然慌了。
“父亲,既然辛西娅是弗利家族的继承人,您就让我娶她吧。马尔福已经足够荣耀了,我们不需要其他家族来装点。”
“但……但我需要辛西娅……”
卢修斯的金发不掺杂一丝杂质如同他对纯血的执念,他先是一怔下意识的看向斯内普,随后发出一声嗤笑。这声笑,惊的德拉科颤了颤肩膀。
“需要?需要?哦,我的儿子,我现在才知道你需要……”
卢修斯的话模棱两可,他走过去将有力的掌放在德拉科瘦削的肩膀上,德拉科瞬间倍感压力。
“你需要一个完美的妻子,德拉科。别让我在听到你说出什么愚蠢的词,类似于,爱!”
卢修斯灰色的淡漠眸子闪着精明的亮光,德拉科觉得父亲薄情透了。
他不能失去辛西娅,他得自己去争取。
斯内普全程没有说话,他对别人的家务事不感兴趣。只是牵扯到自己的亏欠的养女,他皱了皱鼻子。
“出去吧,德拉科。我和你父亲还有话谈。”
德拉科识趣的离开,但不代表他放弃了娶辛西娅的想法。他正往出走,步子慢而踌躇。
卢修斯倏然开腔。
“德拉科,八月十日会在马尔福庄园举行一场舞会。到时候会有许多适龄的纯血女孩来参加,你挑选一位跳开场舞。好好准备……”
“好的,父亲。”
德拉科疾步走出书房,关门发出巨大的声响。他知道这场舞会代表着什么,那个被马尔福少爷选中的幸运女孩将成为马尔福的未婚妻,她们都会因马尔福选择她的家族而骄傲。
没人在乎德拉科!
德拉科颓废的坐在楼梯阶上,他丧气的垂着脑袋。直到一双镶嵌着绿宝石的高跟鞋停下他面前,他仰望,是他永远高贵优雅的母亲。
她以最温柔的手抚摸德拉科的脸庞,德拉科靠在纳西莎怀里。
“德拉科……”
纳西莎轻唤,唤起德拉科沉沦的意志。
“母亲,帮辛西娅找一只嗅嗅好吗?那是她想要的生日礼物,我想告诉她,我很好。”
德拉科想为自己的明月筑起高墙,不愿别人窥探。月亮温和而清透,它在夜里剖白着一个守夜人的痴愿。
众多的夜晚、漫长的岁月,看它,看她,她就是明镜。
在热望与救赎之外,德拉科的爱也在等待。
当仙君啄响德拉科的窗棂时,他几乎是飞奔下床的,他认出了那个有奇怪口音的猫头鹰。他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可他觉得心里暖极了。
他写下爱意,却又不想太明显让他的姑娘太过得意。他不小心洇了一块墨,他的信倔强又幼稚,明明想念极了,却又秉持矜贵。
他霎时间觉得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