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厦门到多伦多需要中转温哥华,抵达多伦多时已经是跨了时区后的晚上八点。
十七个小时的旅途和一个全新的城市,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带着些许的疲惫和不安,刚走进到达厅,便看到一个巨大的棕熊装饰,憨态可掬,旅途疲惫的人们看到这只熊怕也是会欣然一笑。
我抬眼拿起手机拍了照片,发给家里的微信群:“老爸,老妈,我到了。”
刚刚发出微信,便接到了电话,是流利的英文:“予夏小姐您好,我是今天来接你的Peter…”
在和Peter确认了位置后,找到了停车场,一辆黑色的保姆车,我心里一震,难道…果然,羽生从车上下来,带着熟悉的温柔微笑,朝我走来,用日语轻声说道:“予夏小姐,好久不见,欢迎你。”
我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鞠躬道:“羽生先生,好久不见。”
我们上了车,坐在位置上,有些紧张,对于羽生的接机,心里有了一丝念头和疑惑,但理性的压制反复提醒我要清醒。
机场离市区有一段距离,多伦多的道路不像上海那般灯火通明,在万里星辰下昏暗许多,悄悄撇着身旁的羽生,努力斜着眼却看不清他的表情,紧张的感觉又多了几分。
“哦啦,我今天的技巧训练真是太累了,刚好听Peter说要来接你,就一起出来兜个风。”羽生如往常一样用话痨方式打破沉默。
我听着亦真亦假,只是抿嘴笑道:“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my boss…”
“boss?这个称呼不好,你可以叫我yuzuru,或者yuzu,这样会更亲切一些,我可以叫你夏酱么?”羽生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着,手里还摆弄□□。
“可以,yu…羽生君。”心下还是觉得yuzu这般亲昵的称呼和眼前这位站在顶峰的谦谦公子不能相配,还是喊他羽生君吧。
“take it easy…”羽生微微一笑,从裤兜里掏出了半颗巧克力:“给你…”
我接过巧克力,原是□□形状,却有些融化变形,似乎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噗嗤一笑:“看来这只噗桑不太喜欢你呢。”
“可能是我体温太高了,被巧克力讨厌了吧。”羽生和我一起笑着,顺手将巧克力放入嘴里,被他的体温融化过的巧克力,有着入口即化的顺滑口感,而且,真的好甜啊。
穿过了繁华的市中心,橱窗里也满是圣诞节的陈设,天空飘起小雪,雪痕划过车窗化成水滑落。Peter的驾驶技术很好,无论在郊外公路还是在拥挤的市区,都是一如即往的平稳。
车子停在了一座两层的白色小洋房前,羽生先我下了车,右手为我挡着车门框,地上有一层薄薄的冰,我微微滑了一下,却被他的左手稳稳扶住,见他抬了抬眉,露出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滑倒的表情。
“谢..谢谢。”我尴尬一笑,却见邻居家的院子里已经围着金灿灿的小夜灯,有着雪夜独有的浪漫。
我们进了洋房,是精致的美式装修,挑空的客厅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对着屋子后的小溪,菊地正在左手边的开放式厨房煮着一壶梅子昆布茶,身后的小壁炉散发着燃烧后的烟火气。他见我们进屋,上前说道:“你好,予夏小姐。”
“你好,菊地老师。”我鞠躬致意。
Peter放下行李,和羽生点头道别,羽生接过行李,说道:“先帮你把行李放到房间。”
“不不,我自己来。”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是来当他的助理。
我的房间在一楼,带着独立梳化的客房,有着一个长长的飘窗,可以看到窗外的街景。
“予夏小姐,因为上周才接到总部的通知,临时布置了房间,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菊地客气而严肃地说着:“日常工作事项今天已经电邮给你了,注意查收。”
“好的,谢谢菊地老师。”我鞠躬点头,羽生放下行李,伸了一个懒腰,说道:“菊地叔,夏酱才刚来,还是先喝杯昆布茶早点休息吧。”
说着朝我眨了眨眼,便径直走向餐厅,我抬眼看菊地的表情,有些无奈,但还是伸手请我去了餐厅。
梅子昆布茶,时下日本年轻人最钟爱的睡前养生饮品,可能因为时差,我喝完之后还是这样精神。我在房间里打开电脑,椅子的高度很合适,台灯的亮度刚刚好,我翻阅着工作电邮,足足有3万多字,从洋房的布局,俱乐部的路线,羽生的日程一一列明。
一如往常的工作习惯,我标注出重点,在笔记本上写上需要确认的事项,在脑海中预演着可能发生的问题。
窗外,安静得可以听到雪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