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过后,我便带着羽生乘船去了鼓浪屿。厦门三月的风,带着湿润的气息,伴着23度的气温,恰到好处的温暖。
“所以,这是另外一个小岛?”登上鼓浪屿的码头,羽生左右张望,小小的岛上都是人头攒动的游客。
“是的呢,跟我来。”我牵着羽生的手走过鼓浪屿的小巷,直到来到岛中的一座花园门口,花园的外墙爬满了三角梅。
花园有两幢别墅,前幢被改造成和民宿和咖啡厅,我松开羽生手,说道:“这是我爷爷和二叔一家住的地方。”
“这样子么?”羽生看了看建筑,好像特别有兴致。
“跟我进来吧。”我点招手让他跟着我进门。
这是爷爷早年生活的别墅,作为国内最早的一批油画家,别墅内的装修风格是带着欧复古,墙上也都是爷爷早年的作品。后来,爷爷退休后,二叔就将前幢的别墅改成了民宿经营至今,其中,第一层在几年前被我表弟予冬改成了咖啡厅,而他便是这间咖啡厅的总厨。
“二叔、二婶。”我进门问候,民宿今天又是满客,二叔坐在门前悠闲得泡着功夫茶,二婶正在院子里整理着消毒用品。
“夏夏来了。”二叔起身招呼我,二婶也放下了手上的活出门:“还带着朋友?”
“这是我的日本同事,羽生。”我向他们介绍着:“这是我二叔和二婶。”
“你好。”羽生鞠躬,用着中文问好。
“哟,好秀气的男孩子哦。”二婶上下打量着,二叔看了倒是不以为意,叼着烟和他点了点头。
“爷爷呢?”我问道。
“在后院画画呢。”二婶许久不见我,显得非常开心,笑着说:“赶紧去里面坐。”
“嗯嗯,二叔,我们先进去了。”我示意羽生往里面走,二叔朝我们点了点头,羽生再次向两位长辈鞠躬,比起中国的点头之礼,日本的鞠躬礼正式不少,二叔被这样的郑重吓得不得不起身致意。
我们来到了别墅的后院,后院种着各式的鲜花,除了三角梅,在这个季节开得最旺盛的便是月季和海棠了,满眼便是花团锦簇,爷爷正佝偻着身子坐在院子的角落画画。
自从十年前奶奶离世,爷爷便患上了阿兹海默症,渐渐地忘记了很多的人和事,但唯一不曾停止的便是画画。
“爷爷。”我上前喊道,比起上次回来,他好像又瘦了许多。
“燕子?”爷爷看了看我,嘴里喊着奶奶的名字,他常常这样认错人。
“爷爷,我是夏夏。”我上前蹲在爷爷身边,认真对他说道,有时候如果耐心和他解释,他还是可以认出我来的。
“夏夏?”爷爷看了看我,似懂非懂,又指着羽生,但却没有说话。
“这个是我日本朋友,羽生。”我招呼羽生上前:“这个是我爷爷。”
“您好。”羽生继续鞠躬,但爷爷似乎不愿意理睬,只是拿着画笔继续画画。
“不好意思,我爷爷患了阿兹海默症,常常记不住人。”我有些尴尬地对羽生说道。
“没关系,他看起来很和蔼。”羽生和我一起蹲在爷爷的身边,看着爷爷画画。
画中是一对坐在秋千上的小情侣,在树林的相互偎依。画中的女孩身穿一身白色半透明纱衣,双手搂着男孩的脖子,男孩紧握着秋千绳,将女孩护在怀里,两人脉脉相视,美得一目了然。
“这是库特的春日。”我认出了这幅画,之前在爸爸的西方艺术史课上见过。
“好美呀,像是春天来了一样。”羽生的声音带着磁性,温柔地说着,爷爷并听不懂日语,却被羽生的话所吸引,对他微微一笑。
无需语言,无关年龄,无视时空。艺术的碰撞,便似这样的不期而遇。
“老姐!”身后传来了浑厚的男声,我转身,是那个两百斤的胖子,我的表弟予冬。
“Winters。”我起身抱住了他,双手已经搂不住他的腰了。
“老姐果然又漂亮了。”予冬几乎一把把我抱了起来,转了一圈,方才放下,看到羽生已经站起来愣在原地。
“这是我的日本朋友,羽生。”我放开予冬,向羽生介绍道:“这是我表弟winters...”
“日本人?不会说中文?”予冬瞪着眼睛问我,我点了点头,他有些紧张上前伸手,用蹩脚的英文说道:“He...hello, 我是winters。”
“您好,我是羽生。”羽生伸手握手,用英文回答着。
“You are…friend?”予冬虽然有个洋气的英文名,但高中毕业后就没有在学过英文,但还是忍不住八卦道:“boyfriend?”
“yes,boyfriend...”羽生听到这个词,眼中是不可抑制的笑意,不住地点头。
“老姐,我记得你之前的男朋友,是个猛男,这个有点太干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