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祭(八)(1 / 1)

爸妈离开前一天的下午,我陪妈妈去逛了一趟银座,羽生虽然不能同行,但羽生总裁大手一挥,包揽了我们全部的血拼支出,而自己却去兢兢业业去FAOI的彩排,赚着一场一百万日元的出场费养家糊口。

Mariage Freres,一家在银座开了一百多年的法式下午茶店,小敏在电话里安利了无数次。可能是因为学习西方文学的关系,妈妈有着小布尔乔□□结,对于欧式下午茶特别热衷。得知此事的羽生,特地拜托了织田君的太太预定了这家的下午茶。

红茶在精致的珐琅瓷茶杯中散发出淡淡的香气,玛德琳和山茶花巧克力,是法式甜点娇美而脆落的样子。

妈妈坐在窗边,一身藏蓝色的法式长裙,脖间是系着一条灰色的丝巾扣,拿着手中的茶杯仿若无人地细细品着。是曾经的北外校花应有的样子,哪怕是岁月匆匆,仍不失优雅知性。

身傍的小提琴手在落力地演奏着法国国宝级的作曲家Francis Lai的13 Jours en France,在法国的十三天,优雅而浪漫的旋律里,透着浓郁的法式情调。

我知道这首曲子是法国冬奥会的纪录片的背景乐,法国人的旋律才华,是能掳走人心的,我的心绪也飞到了平昌冬奥会,肖邦第一叙事曲,那是温柔而抒情的圆舞曲。此时,心里想什么时候如果羽生也能有一曲法式回旋曲作品,那该是怎样的浪漫。

“Jours en France。”妈妈放下杯子,挑了挑眉问道:“你在想羽生。”

“啊,是...是呀。”我想妈妈肯定是看到我刚才的一脸花痴样,急忙喝了口茶掩饰一下。

“夏夏,虽然那天我们都感受到了羽生对你的心意,但是我和你爸还是有些担心。”妈妈收起方才从容的神情,变得有些许的严肃。

“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这次不会在想从前一样了,再说,羽生和沈君,不一样。”我那糟糕透顶的初恋就像犯罪前科一样,时不时地被老妈、小敏拿出来反复鞭策。

“我不是质疑你们的感情,只是两个人最终走向婚姻,仅有感情远远不够。”妈妈继续说道:“那天在早稻田,我和你爸都看到了,羽生在日本人气很高,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国女孩,我们真的很担心,你是否能够承担这些,欲戴其冠,必先承其重。”

“妈妈,我想过这个问题。”我的语气很平静,这个问题从平昌开始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思考:“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能走到最后,当初但是他告诉我他需要我的陪伴,那我就尽我所能地陪伴他。”

这个道理好像还是起初还是Jenny告诉我的,在那个深秋的便利店的窗台前,她说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和沈君走到最后,但她还是会很努力地争取。有些讽刺,但确实也不得不感恩那些曾经的苦难和坎坷。

“那如果有一天羽生不需要你的陪伴呢?”妈妈看着我的眼睛,这是她不容许我回避的问题。

“我会马上果断离开他。”我几乎不假思索地说。

妈妈一脸诧异以及不相信,大概是在质疑像我这种有前科的人怎么可能会如此潇洒。

我用茶勺搅了搅杯中的红茶,有些倔强继续说道:“然后回厦门再哭得昏天黑地。”

果然,妈妈忍不住捂住嘴笑了出来,随即变成了一丝苦笑,果然该担心的还是要继续担心。

我看着手中的茶勺,高贵而优雅的浅金色,是羽生喜欢的颜色。既然作为羽生喜欢的女人,即使是离别,也应当是高贵而优雅的。

爸妈返回厦门的下午,羽生执意要送机,为了防止狗仔尾随,庆应特地换了一辆车,后备箱是三个超大号的行李箱,装着各种伴手礼,因为昨天在银座没买什么东西,羽生总裁似乎很不满意,一早又让庆应去采购一番,说是给予冬和爷爷的礼物。

离机场还有三公里的一个小休息站,因为担心被媒体拍到,只能送到这里。

“夏夏,我们走了,记得多和我们视频通话。”妈妈拉着我的手说道。

我伸手和爸妈拥抱道别,临走的时候,爸爸还是交代了一句:“有什么事,爸妈都在。”

这句话,是当初我去多伦多前,爸爸和我说过的,似乎仿佛就在昨天,突然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羽生伸手将我微微一揽,动作很轻却给足了安全感。虽然刚才和爸妈说的是中文,他并听不懂,但他总是能感受到我很细微的感情变化。

“两位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夏酱的。”羽生用英文说着,爸妈向他略微郑重地点了点头,便上了车,车子缓缓地驶离,我招手大声喊着:“再见,老爸老妈。”

“再见,老爸老妈。”羽生学着我的中文也大声喊着,估计他知道“再见”,却不知道“老爸老妈”的意思,以为是像日语的敬语一样。

我一脸讶异地抬头看他,你占谁的便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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