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台后,世卫组织发布了全球新冠疫情大流行,原定于3月底的世锦赛和后续的几场大奖赛和总决赛也都取消了。
日本国内的左翼势力对于中国疫情的批判也是甚嚣尘上,东京也见到了一些示威和抗议。各地县也在严格监控在日华侨的行踪,甚至外务省都提前取消了一些特殊人员的签证。
每每看到这样的新闻,我总觉得局促不安,担心会给羽生一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予教授和予太太,情况怎么样?”秀利伯父在晚餐的时候关心道。
“爸妈都在学校里,一切都还妥当。”我回答着:“谢谢伯父关心。”
“夏夏一定很担心父母。”由美伯母一旁又对羽生说道:“既然下半年的比赛都取消了,你就找机会陪夏夏回国探望父母。”
“那是当然,等到中国的政策放宽。”羽生吃着碗里的饺子,又往我的碗里夹了两个猪肉煎饺:“夏酱,要多吃一些,不然夏酱的爸妈会觉得我们亏待你。”
“怎么会?”我看了他一眼,羽生家的餐厅灯光泛着淡淡的黄色,温暖极了。
纱绫姐突然离开位置接了一个电话,返回时告诉我们。卫生厅又给她打电话,确认家里的中国人的情况,她回复是自己的好友,近期没有去过中国,这是自我回来之后她接到的第五个电话了。
“下次你就直接说,夏酱是我们羽生家的媳妇。”秀利伯父一本正经地说着。
“那这样可能打爆我电话的不是卫生厅。而是各路媒体了吧。”纱绫姐悻悻地说着。
“伯父在开玩笑啦。”我对纱绫姐说着,我不想给羽生家造成一点麻烦。
可是,我抬头却看到,羽生和由美伯母嘴角满意地浅笑着,似乎从未觉得这是个麻烦。
晚上照例给爸妈通了视频,他们要是像以往一样告诉我学校的防疫做得很好,让我不用太担心,反倒是他们一直担心着我在日本的近况。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些事总让惴惴不安。
比如,去了武汉支援报道的小敏,提及疫情的情况不容乐观,每天都有不少人因为疫情而离开世界。比如,上个月底临盆的小鱼差点没有找到接生的医院,后来好在彪哥联系到了一家私立医院,虽然最后顺利生下了可爱的女儿,但是私立医院的高昂护理和月子费用,也是让小鱼几乎难以接受。再比如,予冬告诉我爷爷的阿兹海默症似乎更加严重,但因为疫情,也一直耽误着去复诊。
我已经感受到这场疾病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的生活,而渺小如我,也只能一面安慰着爸妈,告诉他们自己一切都好。一面给家人朋友鼓劲,希望疫情早点过去。
“夏夏。”又没伯母在门外敲门。
“伯母。”我打开门,见她拿着一套新的床垫走了进来。
“我看你这几天睡得不好,给你买了新的床垫。”伯母边说边动手铺上:“这和在东京公寓里的一样,是西川家的羽绒。”
“谢谢伯母。”我一边帮着伯母铺床,一边有点不好意思道:“真是抱歉,让您担心了。”
“我想你一定是很担心家里的情况吧。”由美伯母铺好了被子,拉着我的手坐下说道:“这两年你一直照顾Yuzu,现在有事,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哪有,你们对我很好,在这里我就觉得像在家里一样。”我不想让伯母担心,急忙解释着。
“好像比之前在东京的时候更瘦了一些。”由美伯母捏了捏我的小臂:“好好养好身体,别让你爸爸妈妈觉得我们没把你照顾好,到时候不让你嫁到我们家。”
我被伯母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觉得房里的灯照得脸颊很很温暖,新的羽绒床垫也是软绵绵的样子。
“夏酱~”羽生从门口探着头,看到由美伯母:“咦?妈妈也在。”
“你们聊吧。”由美伯母准备起身,打量了一眼羽生的背心短裤,冷冷道:“夏夏需要休息,你别总缠着她。”
“哦。”羽生乖乖地点了点头,目送伯母离开,便走到我的身边,拿起手中的ipad问道:“我想再通过Summer基金给中国捐赠一些医疗物资,直接以我的名义好么?”
“不是刚刚通过ANA捐了500万日元了么?”我想了一想,之前听予怀和小敏都提到,日本政府官员的捐款,日本和中国的民众反应都很不好。要是羽生这样明目张胆地捐款,怕是要被骂得里外不是人,便说道着:“现在情况不是很明朗,还是缓缓?”
“我看你很担心的样子。”羽生上前搂住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
“傻瓜,你不是抱着我么?我很安稳呢。”我紧紧抱住了他,在他的怀里浅嗔。
羽生低头吻我,将我放倒在床上,盖好被子,低声道:“呐,既然很安稳,就不要乱想了,早点睡。”
“嗯…”我点了点头,见他拉着我的手,坐在床边,也不上床,奇怪道:“怎么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