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王子酒店,九楼的转角的房间可以看到东京铁塔,临近圣诞的冬日,眼前是一片又一片的金色,大概是因为羽生的缘故,予夏很喜欢这样的金色,总能让她想起刚去多伦多的时候。
“予夏…”予怀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已经这样愣愣地看着窗外一个上午了,到了午后窗外的日光日趋强烈,他上前拉上浅灰色的纱帘:“别这样看,伤眼睛。”
予夏嘴角弯弯一笑,从前羽生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过去的日子似乎从来没有远去。
“怎么样,我请孔大使再去劝劝久子妃那边?”予怀显得很不安,昨晚听了予夏说完高圆宫的事,羽生也确实在这个赛季没有比赛,昨天予夏的行为显然惹怒了久子妃,他非常担心最终羽生无法参赛。
予夏摇了摇头,她见过久子妃对待金世莫的态度,这是一位杀伐果断的王妃。
“总要试试吧…”予怀愈加着急,其实他并不理解予夏为什么要正面硬刚,荒川和旗下usm运动员是否涉及兴奋剂的事本就也在调查,昨天哪怕予夏一言不发,久子妃的事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予怀…”予夏转头看他,眼中有着明媚而清澈的光亮:“那一年,羽生就在窗外的东京铁塔向我求婚,他说我和滑冰都是他的幸福。”
予怀的表情僵硬了片刻,随即舒缓了下来,他明白了,予夏和滑冰是羽生最珍视的幸福,如果昨天予夏顺着久子妃的意思,诬陷了其他花滑运动员,那么便是毁掉了羽生所有的幸福。
“下午,陪我去见见巴赫先生吧。”予夏的声音很细,却是温柔而坚定。
予怀坚定地点了点头,时至今日,他早就对予夏的能量坚信不疑。
巴赫先生接受了见面邀请,他一点也不意外,予夏应该就要来找他,甚至还准备好了她平时常喝的咖啡。
“日本的久子妃,中国的陈参赞。”巴赫先生表情放松地揶揄着:“Ms Yu,所以你到底是谁?”
予夏倒不在意,浅笑了一声,却也没有回答。
“找我是关于USM和宇野选手的事?”巴赫问道。
“我昨天已经把自己知道关于USM的所有信息告诉您了,至于要不要立案是您和ISU的判断,我无权过问。”予夏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这次前来,是希望您能够考虑增加这次给各国参与奥运会花滑项目的名额。”
予夏说完后,有了约莫几十秒的安静,巴赫保持着一贯的温和慈祥,问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因为这是您的权限,根据规则,IsU理事会有决定奥运会参赛人数的裁量权,您是理事会的主席。”予夏坚定地回答着,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规则。
“这是在帮日本队,还是在帮中国队争取资格?”巴赫看了看身边的予怀,饶有意味地一笑。
“是在帮所有的花滑呀运动争取资格。”予夏没有一丝有犹豫。
“但正如你所说,我们有裁量权,可以决定不增加比赛名额。”巴赫继续说道:“花滑是一个人判程度很高的项目,所以ISU呼吁所有的运动员积极参加比赛,以更全面地反映运动员的花滑技术确认世界排名,羽生选手在这个赛季只参加过一场比赛,是他自己的选择,由此导致排名靠后丧失比赛资格、就应该由他自己负责,不能专门为了他的资格而额外增加名额。”
巴赫先生作为主席,自然也很清楚规则,他说的话却也全在情理之中,还不及予夏说话,倒是予怀先着急说道:“花滑是一项冷门的运动,如果这次奥运会能够增加参赛名额,让所有国家更多的运动员都参与其中,对于花滑未来的发展也是极有帮助,况且羽生选手的人气一直很高,这些年花滑比赛的转播率和上座率都不太理想,我相信如果这次能让他参赛的话,这些情况都会有所好转。”
“花滑虽然是冷门的运动,羽生选手确实让这门运动被更多人所知悉。但这并不意味着花滑规则可以为他服务。”巴赫先生愈加坚定:“没有人可以在花滑之上。”
予怀眼见巴赫先生把这件事的高度提高,心里有点发怵,没想到这个平时平易近人的老头也有这样不尽人情的时刻。
“ISU在2019-2022年期间收受JSF贿赂,进行了十五次的规则修改,每一次都是针对羽生选手的跳跃,前任委员金世莫还为此特地开了羽生选手的档案,专门研究针对他的跳跃。”予夏缓缓地说来,她的声线很低,映着窗外的飞雪,却有着字字泣血感:“羽生选手因此被迫不敢参加2022年之后的比赛,这…便是所谓的花滑之下,规则之下,一个以竞技和花滑作为全部生命的运动员的妥协。”
巴赫微微一愣,这些事他知道,却也无可奈何,正如他之前所说的,他不能完全推倒ISU,这样就是没有一个权威机构能够继续组织花滑比赛,所以,他推崇的是渐进性的改革办法、一点一点地让一切慢慢变好。
可现在他惊讶的事,予夏突然提及这些事,又以一个极其情绪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