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伴雪共飘零,雪落流水悄无形。
流水葬花无声去,残香抱风唤雪停。
本是暖阳迎春使,为何冰冷伴余生?
本是人间一风景,最是唯美却悲情。
曾经名噪一时的魔殿,此时已蒿草密布,乱石丛生,满目凄凉。此魔殿乃是初代魔尊撒星河所建,后在魔道之争时被毁。魔道决战之后,魔教之人消踪匿迹,魔殿废墟已二十多年无人踏足。
魔殿后面一处密林内,一少年从竹楼中飘然而出,缓缓落在魔殿前面的石碑上。
此少年一袭白衣,身长七尺,长发若柳,白面似玉,双目若泉,手执白鳞赤缨枪,腰挎金丝白玉剑。
踌躇满志的少年观望着残破不堪的魔殿,青涩的面庞映现出自负和狂傲。许久之后,一丝忧惧和彷徨从他眼神中划过。曾无数次幻想着踏入江湖,可真正等到这一刻,他反而有些迟疑了。
“折医,江湖路远,你且珍重。”一个优雅且有穿透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此少年名折医,因其师傅不知其姓,故而只给起了一个字号。
折医纵身跃下石碑,双膝跪地于竹楼方向,道:“多谢师父!徒儿以后会经常来看您老人家的。”
“你且查明自己的身世,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要对得起自己,更不要辜负他人。去吧!从此以后,你不能再踏入竹楼半步。”
“师傅……”
“去吧!记住,凡事要细细思索查探,万不可意气用事。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徒儿记住了。”
“谦谦君子,用涉大川。世间高手众多,你虽略有所成,但行事还须谨慎,不可妄自尊大。”
“是!师傅尽心尽力教导于我,徒儿万分感激。”
“你不可对别人提起我,否则,我必不饶你。”
“……是,师傅。师傅的救命、教导之恩,徒儿定铭记于心。徒儿还有一个问题……”
“说吧。”
“敢问师傅名讳。”
“我不配有姓名,你走吧。”
“师傅培养徒儿二十余载,徒儿岂敢不知师傅名讳?”
“唉……”许久之后,声音再次传来:“你走吧。”
“是……”折医有些哽咽,伏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道:“折医去也,师傅多加保重!”说罢,缓缓起身,依依不舍地看着前方的竹楼。
师傅是他的救命恩人。听师傅讲,在他很小的时候,他曾被一个叫阿幼朵的蛊婆杀死。是师傅将他复活,教他读书认字,传授他武艺法术。二十三年来,他与师傅相依为命,早已将师傅当做自己的父亲。此时离别,难免不舍。
“师傅,折医走了……”
等了许久,庭院之内没有回应。
“唉……”折医轻轻叹了一口气,提着白鳞赤缨枪离开竹楼。
折医一边漫无目的的赶路,一边盘算着怎么查探自己的身世。二十多前年的血案,该怎么查找呢?那个蛊婆阿幼朵现在是何种际遇?她当初为什么要对一个在襁褓中的婴孩下毒手呢?听师傅讲,他曾看见有一群人在追赶阿幼朵。莫非那些人是自己的亲人?……
月上黄昏,天色渐晚,折医也累了,便在半山腰停下来歇息。
山下村庄连续亮起炊烟,在星火的点缀下像棋盘一样。童渊想去村庄落脚,却不知该往哪一家。棋盘虽大,却没有他这个棋子的落脚之处,着实凄冷、落寞。
日落西山炊烟起,群雀齐鸣入红霞。
灯火点点布棋局,弈子不知落谁家。
独自惆怅一番后,折医倚靠在一颗树下睡去。
山中冰凉阴冷,折医着实不适,并没有完全睡着,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旁边有东西在靠近。
折医缓缓睁开眼,见身前一个毛茸茸的小人正抱着金丝白玉剑左右打量。
“谁?!”折医大喊一声,猛然起身欲抢回宝剑。
“呵!”那小人发出一阵急促怪声后,转身便逃。
折医身手已经够快了,想不到那小人速度更快。还未等折医的手完全展开,那小人已叼着宝剑钻入荒草丛中。
“啊?!有尾巴?”折医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一时猜不出刚才是什么怪物。
这金丝白玉剑乃是他师父亲手为他打造,决不能丢失。折医不敢停留,抄起白鳞赤缨枪便追了过去。
折医见那野兽闪转腾挪甚是灵活,不禁有些恼怒,紧追几步后,纵身一跃一枪砸下。
那怪物听到背后有声响,扭头瞥了一眼后,猛然抖动尾巴荡起团团灰尘,接着一个急转身窜入一片荆棘之中。
“岂有此理!”
折医恼怒,见四下无人,遂左手向前一掌打去。
呼!
一道烈焰从折医掌中迸射而出,直接将那荆棘丛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