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宫辖地,云翳谷地。
此地原是一片湖泊,湖心有树,高耸入云,冠若云翳,自从无念宫破灭后,这片湖泊也渐渐干涸,变成了一片深不见底的谷地,唯有那棵树还屹立着,只不过现如今这棵树也几近枯死。
郁离和尘述辗转多处探查,才锁定了这里。
一靠近这里,郁离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身上好似有无数虫子在啃噬她的肌肤。
她下意识拽住了尘述的衣袖。
尘述注意到她不安的情绪,于是紧紧攥住了她的手:“无事。”
但是她却丝毫没有想要再往前走的意思,她有些凝重地看向尘述:“你找人来率先探查过吗?”
“并未。”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要不然我们还是让人先行探查过后再说吧。”郁离提议道。
尘述不禁轻笑:“连你都觉得里面危险重重,那么试问让旁人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
见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尘述只好再给了她一颗定心丸:“你放心,我早有应对。”
看尘述如此自信,郁离只好跟着尘述一步步靠近那棵枯树,发现那棵枯树中间早已被蛀空,连同地底的根系都被蛀成了一个硕大的空洞。
二人一经对视便互知了心意,一前一后跃进了空洞中。
然而等郁离落至空洞底部的时候,却发现尘述的身影竟然凭空消失了。
郁离无奈扶额,这个尘述,从来都这么自信满满,结果呢?
她调取一缕灵力探了一下周围,并没有破裂的空间裂缝或是错位异常的空间。
这人还真凭空消失了不成?
她掌心燃起一团灵力火焰,朝着前面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甬道深处走去。
不知往前行进了多久,她感到自己踏上了非泥土质感的砖石上,清脆的脚步声传来,周围一圈圈的火烛应声而起。
眼前豁然开朗,郁离抬眼望去,一座庞大的祭坛出现在眼前。
青铜的蛇形雕塑屹立在祭坛中央,在金色的火光下泛着神秘而幽亮的光泽。
诡异的感觉如蛆跗骨,她强忍着难受的感觉一步步靠近那祭坛。
发现那祭坛之上正放着他们要找的最后一块碎片。
郁离隔空取来,与自己手上的两块碎片拼合在一起,这块碎片上留存的神意让它们在遇见彼此的时候能迅速粘合,很快,这三块碎片合而为一,刻印上繁复神秘的纹路终得完整,再无一丝裂痕。
就这么轻易地让她到手了?
郁离环顾了一眼四周,下意识觉得此时并没有这么简单,她想离开这里,但是尘述现在下落不明,所以她眼下还不能离开……
她耳尖微动,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猛地回身,发现是尘述,她赶忙迎了上去:“你去哪儿了?这第三块碎片就放在这祭坛上,现在这块刻印已经完整,但我感觉非常不好,我们快离开这儿……”
然而她话音还未落,就看到了尘述那双全黑的眼瞳,和遍布在颈侧的细碎鳞片……
郁离紧紧攥住手中的刻印:“你不是尘述,你是谁?”
“尘述”身形一闪,瞬间就靠近了郁离,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中血色尽显:“你们将本神吵醒,还敢问我是谁?”
本神……?
郁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紧绷了起来,这人身上的威压比尘述还要强上百倍,尘述是灵帝,而这人也只不过是个只能寄居在旁人身体里的一缕残魂而已,竟然还有如此庞大的能量……
不是神,又能是什么呢?
可是神之领域有名言规定,神者,不可擅入凡尘,违者轻则困入固水牢,重则洗去神脉,贬入凡尘,再无登临之可能。
难道他是擅自下来的?
可若是擅自下来的神又怎么会浑身这么邪性,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神意。
“尘述”忽然在她耳边轻轻地笑了,笑声传进郁离的耳朵里,引起一阵如万虫啃噬一般的麻痛:“我知你心里在想什么,呵呵呵……无知的人类,从来都只知这世上只有存于神之领域的神,却不知这世间之大,神也分两种呢?”
郁离微微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
“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史书向来都有胜利者书写,这没什么的,只是我有点好奇,你们是怎么这么快就发现的我呢?”
原来她和尘述能这么快找过来也超出了他的预料,若是这样的话倒好办了……
郁离冷笑一声:“你不如回忆一下,你上一次操控着刻印是落入了谁的手里呢?”
“尘述”来回踱步沉思着:“无念宫的郁承嘛,我记得,他很听话,依着我的指示将刻印分别放在了三条主气脉上,这才让我得以苏醒,重获这么一缕意识……”
“莫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