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赫连辞问道。
尘述无奈摇头:“一个个死倔,根本问不出什么。”
他将蓝堇夫人派出去的人一网打尽后,就近带到了无级殿进行审问。
但这些魔门之人都是些出奇的倔脾气,宁死不屈,无论往他们身上施加多少极刑,他们都咬死了不松口。
这与他们之前抓到过的夏决之流大不相同,看来蓝堇夫人调教人是有手段的。
赫连辞进死牢看了一眼那些奄奄一息的魔门人,而后轻叹道:“我看不必再试了,这条路走不通。”
尘述坐在椅子上揣着手:“当真无趣。”
赫连辞吩咐人将这些人都利落处死,然后他缓缓看向尘述:“这些年你玩的魔门人也不少,怎么,看到这么些个烈性子就觉得无趣了?”
尘述撇了撇嘴,并不打算回应他。
赫连辞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如此看来,当年无念宫之事的脉络已经非常清晰了。”
“真正的始作俑者其实是蓝堇夫人,祖鸿林只不过是她手上的那把刀。”
尘述沉吟片刻,而后道:“事情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们还缺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挑起这桩话题的人。”
赫连辞迟疑道:“郁离不行吗?”
“不行,她之前极力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如若再倒戈,可信度太低。”
赫连辞:“那你认为谁是最合适的人选呢?”
“祖鸿林纵然刻意不去追究事情的真相,但他也不会希望自己的错误被当众指出,所以这挑起话题的人必须是渡生斋最举足轻重之人,并且,他在东洲大陆上也有一定的威望,并不只是靠着渡生斋……”
赫连辞不禁笑道:“你这说的不就是渡生斋的大公子祖少虞吗?”
“他年少成名,常于四海游历,年长后才回归渡生斋,他不仅有这一层身份的加持,他还有自己的威望,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深爱无念宫的七郡主,郁忻。”
尘述一边说着,眼角眉梢逐渐浮现起一抹戏谑的神情。
“敢情你打的是这个主意……”赫连辞有些郑重地看着他,“但是你想过没有,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渡生斋也是他的家。”
尘述搓着指尖,呢喃道:“是啊,这确实不是个容易的办法,但是他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难道就没有别人能担此重任了吗?就算效果差一些也行呢?”
尘述不禁冷笑:“那你还能指望谁呢?指望渡生斋那个体弱多病的二公子祖少安?还是指望太衍府那个不学无术的二公子江思渡?”
“那我去说!”赫连辞义愤填膺,豪气干云地一拍几案,震得茶盏颤颤巍巍。
“你就算了。”尘述嫌弃道,“你那段时间一直在闭关,世人皆知,纵然你是无极殿的殿主,对于这件事你也没什么资格置喙。”
“哦,所以呢?”赫连辞淡定喝茶。
“说服祖少虞纵然困难,但值得一试。”
赫连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绕来绕去还是第一版方案。
渡生斋,寂静园。
郁离从蓝堇夫人的寝殿里出来,顺势落入寂静园中,好巧不巧竟然在这个时候碰见了渡生斋兄弟二人。
他们可是看到了郁离从屋檐翻下来的全程。
郁离有些尴尬地在原地愣了片刻,而后才讪笑道:“有些疲累,所以来此处……活动活动筋骨……”
郁离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也没用了,虽然祖少安向来体弱多病,她少时没见过几次。
但是祖少虞,他可是他们那一辈人里像是传说一样的人物,是他们少时仰望膜拜的对象,也是与七姐情投意合的郎君,所以对于他,郁离再熟悉不过。
祖少虞看着她,神色淡然,嘴角也是浅笑着的,但不知为什么,却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让人心底发慌。
郁离捏了捏自己的指骨,脑中一瞬间闪过千百种应对的办法,却忽然在他的一声浅笑中打断了所有的思路。
“姑娘活动筋骨的方式还真是特别,改天我也让我这体弱多病的弟弟试试。”
郁离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尬笑道:“那倒不必了,我看令弟身体虚弱,就像眼下这般慢步散心即可。”
“就是。”祖少安忽然应和道,“兄长你就别趁机埋汰我了,这体质也不是我想养好就能好的。”
祖少虞微微侧首,愠怒道:“养是能养好的,只是你一直不遵医嘱罢了。”
“冒昧地问一句,令弟患得是什么病?可否告知一二?或许我能为令弟略尽绵薄之意。”
祖少安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不是什么大病,你们就不要这么严肃地站在这谈论我了,兄长,你不是还要去看母亲吗?快走吧!”
但祖少虞却兀自岿然不动,他直勾勾地盯着她:“你有把握?”
郁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