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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醒了?”
飞鸟迟缓的睁眼,窗外的阳光映射进来,给坐在床边的少年铺上一层细碎的金光。午后的光线并不刺眼,但暖黄的色调还是让她怔愣了半晌。
来人静悄悄的在床边坐着,工整扎起的黑发团成了一个可爱的揪揪,单边垂落的刘海贴在脸颊一侧,在阳光的加持下显现出不同于漆黑的梦幻。
“搞什么… 是杰啊。”
飞鸟看着她向来温柔可靠的竹马,至少在他决心叛变以前,少年永远是几人中最沉稳的。尽管他也会纵容的陪着一起闯祸,但内里一种生为强者的自觉让他背负上了巨大的责任感。
“不是悟在这里等你醒来就这么失望吗?那还真是抱歉呢,出现的是我。”
夏油受不了这对粘人情侣缠缠绵绵的行为。他也习惯了青梅狼心狗肺的模样,好心看护了半天得到的也只是一句嫌弃。
所以,她跟悟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绝配吧。
他时常这么想。
“你的任务出现意外,跌跌撞撞回来后吓到了硝子。她帮你处理了伤口,顺带通知了我们。” 夏油补充着飞鸟昏迷时的事件经过,“悟接手了那个任务,抓着辅助监督就冲出去了。硝子很忙,所以只有我有时间留观。”
飞鸟慢慢支撑着坐了起来。反转术式的效果很好,至少她现在看不见任何表面上的伤口。身体并无大碍,之前恶战一场的痕迹全部消失不见。
她每次反转时间都控制不好精准的时间点。根据每次咒力存量的细微差别,最终会落在不同的时间线上。左右不过是高专一年级,几个月的偏差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
这次好像是个比较靠前的时间。
依稀记得,她跟五条悟进入热恋期不久就有个小插曲。分派给她的任务等级上有些差错,在她解决了几个低级咒灵后,居然发现了一只隐藏的一级。
才入学不久的她自然是打不过那个咒灵的。因为术式特殊,她勉强反转了「帐」的定义,将咒灵暂时关在里面,自己则是身负重伤跑出来求救。
“原来如此。”
飞鸟下了病床缓缓站起,拾起搭在椅背上的制服外套,转身向门外走去。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少年不紧不慢的缀在她身后,双手插兜很是悠闲。
“算算时间,悟差不多也应该回来了。你这是要去校门口迎接他吗?”
夏油杰本以为飞鸟会返回教室,或者去找夜蛾老师说明一下任务失败的情况,再不济则是回房间准备撰写任务报告才对。
可飞鸟一路都没有停顿,越过了教学楼、宿舍,继续向外走着,穿过操场踏上了林荫道。
今天本该是实操训练的时间,除去出外勤的飞鸟,其他三人都在操场集合。因为训练中途飞鸟半死不活的回来,硝子连忙赶去了校医务室,五条悟则是拉着辅助监督硬生生逼问出了任务的内容。
随后,他自说自话顶替了飞鸟,去找那个一级诅咒算账了。
失去了对练对象的夏油杰变成了唯一的闲人。眼下没有继续训练的可能,索性无聊的给重伤初愈的青梅当看护。
——不过若是当看护意味着要看他的两个好朋友腻歪,那他可能需要考虑先行告辞了。
“不。”
飞鸟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经过这一次的重伤,我突然想开了。”
她已经走到了高专的校门边,转身回头望向略显青涩的竹马。有些操作已经熟练到不需要思考,谎话也是张嘴就一套套的。
“——我发现做咒术师这行实在没前途。天天拼命不说还没有意外险,随时加班却福利待遇这么差,指不定哪天我还没享受过就英年早逝了。”
尽管身高差距让飞鸟很难看清竹马的脸,但夏油杰一脸“你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隔着多远都能传达到。
在对方开口,想劝劝她去检查是不是伤到了脑子之前,飞鸟加快语速结束了这一长串的有理有据的胡言乱语。
“所以啊,我觉得还是换个职业比较好,以后就打算跳槽去当诅咒师了,至少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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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的叛逃宣言敷衍又突然,至少惊的夏油杰愣在原地忘记反驳。
可飞鸟却不管那么多,自觉意思说清楚了,也不再多做停留想彻底离开高专。
然而变故陡生。
她敏锐的察觉到一阵阴寒,随着一道要把人盯穿的视线,她似乎听见了后槽牙摩擦的声音。
“哦?转行?这种重大决定怎么也不跟老子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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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从背后笼罩住飞鸟,少年长而有力的胳膊环过她的颈侧将人锁住,泛着凉意的制服外套就这样贴在了她的脸上。
“胆子大了啊,女朋友?”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再次开口时仿佛有立体环绕播放的音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