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头,一个院子就那么几盏灯笼枯黄枯黄的也没有一点神采。月沉宫的墙脚处伸出一个梅枝来,花枝倒影在墙上张牙舞爪。整个王宫寂静的像是一个死地,不觉的会心下发凉。宫门外几个禁军守着,美其名曰宫中近日不太平,实则行监看事实。
君庭霰一身素衣,一支竹型玉簪别在脑后束着长发,认真的抄写着佛文。忽然门被推开,带进一股子冷风。君庭霰不紧不慢抬头,饶水漾已经走到案前,将一个食盒放在案旁准备行礼。
“好了,这里就我们两个。”
“是。”
饶水漾说完就默默得打开食盒,拿出里面的点心和一碗热粥。
君庭霰宠溺笑道。
“我要沐浴戒食3日,大人这是要我心不诚了?”
“难不成真的是殿下冲撞了君后。?”
“应该,应该不是。”
“那殿下到底吃不吃?”
“吃。”
饶水漾坐在一侧,随手从架子上取下一本书就胡乱的翻了起来。君庭霰此刻显得百无聊赖,一边嚼着点心,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饶水漾道。
“门外可有禁军守着,你怎么进来的?”
“从门进。”
“也是,就连禁军都听你的,还有什么是饶大人办不到的,也不会有人知道大人来过。”
“禁军并不听臣的,他们只听君上的。王城的事君上都知道,只是今夜君上醉死于美人怀,是不知道了。”
“今天我被软禁之事,君父想必也不知道。”
“君上日理万机,当然只想听最终结果,或者做最终得决定,剩下得就要臣子替君上分忧了。”
眼前人话里的杀伐决断,还有在王城中被那个最高统治者赋予的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权利,都该让人心生畏惧和生出种种猜测。
“我倒是十分好奇,听着绕大人说的都是真话,可为何大人要对我这样一个儒臣说真话?”
“殿下问了,臣当然要说实话。况且臣相信儒臣的潜力,因为他们心思深,往往藏的深,杀人无形。”
“大人可太抬举了。”
天一亮薄暮的马车便停在了宫门口,饶水漾早早打过招呼所以守门的禁军便将那落霞庄庄主带到了饶水漾面前。
“卓庄主有礼。”
“饶大人有礼。”
眼前人书生样的俊俏秀丽,偏偏穿着一身压抑的黑色袍子。袍子上金线秀的兰花样式才磨掉一点子死气。
“宫里的人都生着七窍玲珑心,卓庄主可要慎言。你只管说话,君上仁慈,不会难为你。”
“多谢饶大人提醒。”
饶水漾将卓挽桑带到了玉华宫里,宫医已经一宿没睡,寸步守着不敢离开。此时看到饶水漾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眼巴巴的望着卓挽桑和饶水漾。
“太子殿下!”
“绕大人,这位是?”
“这位是落霞庄卓庄主,医术精湛,这次受了竫王殿下有请,特来为君后探病。”
“参见太子殿下。”
君流云看向饶水漾,一脸的疑问。饶水漾却上前一步道。
“太子殿下,眼下君后不醒,前朝动荡。赶紧治好君后,才是最要紧的。”
“那就有劳庄主了。”
“好说。”
等卓挽桑开始诊脉,饶水漾就打发人去请了君瑜。卓挽桑诊完脉就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从中取出一颗红色药丸,拿过茶杯用茶化开便递给了婢女。
“给君后服下,用银针在人中处放血,君后便能醒了。”
君流云眼神示意,宫医们赶紧行动起来,放血后伴着一声咳嗽,君后醒了过来宫医都暗子松了一口气。这时君喻也来了,众人便慌忙行礼。君喻先是看了一眼君后,看到君后还虚弱的很,便示意先休息。
“都起来吧。”
“竫王呢,这位是?”
君喻扫视了一圈,大家都沉默不言,最后目光停在饶水漾身上,饶水漾行礼道。
“昨天陈大人来说竫王殿下冲撞了君后,所以才导致君后昏迷不醒,要沐浴戒食三日,抄佛文100篇,殿下正在抄写。这位是竫王请来得医士卓庄主,也是这位医士救醒了君后。”
“那先生也知病因了?”
“回君上,只是食物相克中毒了,这毒十分罕见,只有乡野才有,但又不会至死,所以身体只会短暂休眠。草民将相克之物写下来,以后便可避免。”
“我苍月堂堂一个殿下,竟然被这种污言秽语所累,得出这样的结果,太子殿下如今可有什么好说的。”
“儿臣也只是心中着急,儿臣这就将二弟请回来。”
“传本君旨意,污蔑竫王是大罪,本君念他忠心多年,撤职发还。”
“是!”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