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萱是被背部的疼痛感痛醒的,她猛的睁开眼睛,周围的世界很陌生。
“嘶…”她试图坐起来,怕是扯到了伤口。她试图察看伤势,但是伤在背部多有不便,她只能捂着衣服。记忆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屋子里除了她,没有活人。她慢慢挪动步子到房门口,打开门的景象吓了她一跳。
房檐上满是蜘蛛网,院子里只有萧条的风,吹的她打了个冷颤。
“请问下晁公子人呢?”她好不容易拦住了一个打扫的仆人。
那人俯身:“少爷这会也许在河边洗衣服。”
洗衣服啊。
这个少爷当的真是有些憋屈了。
她道谢,默默地往丫环为她指明的方向走。
果不其然,晁忘川拿着木锤,在河边捶打衣服。脏衣服堆的,有初次见面的那座珠宝那么高了。
这是多久积累的啊。
“晁公子。”
宣萱默默地在他边上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
“你醒了啊。”晁忘川抬头,却是一个明媚的微笑,他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一刻的他真像一个灰姑娘。
“你的伤势还好吗?”晁忘川问她。
“好多了。”宣萱小小的撒了谎。
“那就好。在下昨日担心姑娘的身体留下伤口,为姑娘找了上好的金疮药。看来多少起了作用,真是万幸。”
“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是在下该感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然的话,昨日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人该是在下了。”
“我皮糙肉厚,不打紧。”宣萱看着他虽然一边言语,手上的动作从未停止。不免有些心疼。
“晁少爷怎么…”需要做些与身份不符合的事情。
“噢…不打紧。”晁忘川看着她的眼睛,解释了,“闲着也是闲着。”
“他们老这么欺负你吗。”连杂活都让你干。
“谁让我是庶出,而且…是我害得爹和娘没了性命。”
“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是多年前的一个夜晚,父亲升官,府中大摆酒宴。那夜有贼人趁人多,偷偷潜入府中。也许是为了钱财,但是他们在我的房间找了很久,都没有。”
“我终于被翻动声吵醒,大声呼喊爹爹娘亲。他们闻讯赶来,不想那夜府中兵力衰弱。为了保护我,爹娘答应了劫匪的要求,跟着他走了。第二天却被人发现丧生后丢在了乱葬厂。”晁忘川垂下了眉。
“这不是你的错。”宣萱想安慰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晁忘川的手背。
“可是奶奶这么认为,甚至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他们说如果不是爹娘保我,那夜该死的人其实应该是我。”
“他们…他们太坏了。欺负你年纪小不懂事。”
“那宣儿怎么认为?”
“我觉得,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如果我将来有了小孩,我的小孩遭遇了和你相同的境况。我也会毫不犹豫,哪怕用我的生命换取孩子的性命。”
宣萱看着晁忘川的眼睛。
“晁公子,老夫人找你。”是刚才的丫环。
少爷停了手,手上有些湿,他找了块帕子擦了擦:“他们怕是又想问我成婚的事情。”
“他们…?”
“还有我大哥,晁寒渊。大夫人的儿子。”
“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必,姑娘还是好好修养,这种事隔三差五发生,我都习惯了。”
“那这一次,我保护你。”宣萱坚定的语气让晁忘川没有再推辞。
老夫人和大公子在凉亭喝茶。
“祖母。大哥。”
老夫人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没听到这个声音。倒是大少爷听见了,热情的招呼:“弟弟快来,今年的新茶到了,我尝着,味道甚是不错。”他为弟弟斟茶。
“那弟弟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了,介绍下这位小姐,她名唤宣萱。”
“老夫人,大公子。”宣萱从晁忘川身后走出来,她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也许因为他们是别人的亲人。
大公子听到宣萱名字的瞬间惊了一下,也没注意到斟的茶已经满出了杯子。他猛地抬头看了看宣萱的容貌,仿佛在看一个故人。
老夫人听到这两个字,才终于有了动静。刚才无论晁忘川说什么,都保持喝茶的姿势眺望远方的这个人,这一刻仿佛灵魂才回到了身体。
“宣萱?是哪个宣字?”程氏唤她的名字。
“宣纸的宣,萱草的萱。”
“你的父亲,可是前朝太史?”
“回老夫人,宣萱自幼,无父无母。”宣萱抬头,却瞧见大公子明明望着她,在她抬眼的瞬间,将头转向他处。
那一闪而过的,是悲伤吗。
来不及细想,晁忘川拉着她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