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她有些不定地问道,“你,为何在此处?”
“大小姐,二小姐定是担心您,这才失了分寸。”教习嬷嬷护在寒易凝身前,毕恭毕敬道,回过头又对身后的小丸子道,“二小姐此时,应在帼芸堂温习课业。如今私跑出来,已是犯了规矩。”
“嬷嬷……”小孩子玩心大,许是被课业折磨得厌了,她瘪瘪嘴,“阿姐的安危就是最大的事。”
寒轻遥看着教习嬷嬷与妹妹的拌嘴,不由得感到一丝安稳。
自出生起,寒轻遥注定是神界之主的继承者。而寒易凝,或许会成为神界联姻的牺牲品,亦或是在女帝羽翼下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似乎这一切都应该这样发展。
金栩入府的那一日,寒轻遥正巧领了一个棘手任务——教养胞妹。
寒易凝生性爱玩,接受不了繁重的课业,逆心上了心头,便抓着寒轻遥检查习题时溜了出去。
赶巧今日,正是祁天招揽神客的日子。
小女童只注意着后方的“追兵”,却忽视了前方来者。
“哎呦!”一时不查,她狠狠地跌在地上。
“没事吧。”那人身着烈红色道袍,发髻高高盘起,一鎏火金冠锁住满头细发。他伸出手,想拉着她站起身。
“你,你是灼烈往的弟子?”到底是天生聪慧,纵有松疏也不耽误学业。
少年舒眉细目,脸上尚未褪去稚嫩,却已然飞升上神,由此也知此人能力确实不低。
寒轻遥赶到时,只见自家妹妹缠着一个少年寻根究底。
“阿凝。”
只见小姑娘身形一滞,随即灵巧一步,躲在他身后。
寒轻遥细眉一挑,对着那位少年,道:“金公子,今日招揽的神客已然在前殿面见父神,小妹顽劣,见笑了。”
金栩淡然作揖,又不动声色地挡住二人交汇的视线,笑道:“见过大小姐。草民愚见,二小姐生性讨人喜爱,‘顽劣’一词,许是不相称。”
寒轻遥轻瞥了一眼他的微小动作,也未再注意对方的言语。
寒易凝被挡了视线,又听不懂他们文绉绉的字句,只是怀疑这人是不是说了自己的坏话。
“阿凝。”
又是一声肃穆。
她身形一怔,悻悻走出至她身边,赔笑道:“阿姐……”
寒轻遥接过她的手,又对着金栩做了个“请”的手势。
帼芸堂。
“阿姐,我手好累。”寒易凝瘪嘴,杏眸含泪,向寒轻遥投去求救的目光。
“抄完再走。”后者完全免疫她的举动,“否则免谈。”
寒易凝卑微地低下头,写到一半,委屈又开始涌上心头,清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滴落刚写上的一处笔锋。
她一惊,伸手就去胡乱擦拭着,不曾想染了一手的脏污,还废了那张写了大半的文章。
于是她愈发难过起来,却只是轻轻地啜泣,又极力遏制着情绪,打算将其置于一边,再取一张来写。
察觉到胞妹异样,寒轻遥合上手中的奏疏,将她轻轻抱在怀中。
这一遭,反而引得小姑娘嚎啕大哭起来。孩童憋不住情绪,受了一点甜便恨不得将所有情绪抛给外人看。
“阿姐从前,从前都不会,这么凶……”她的泪如开闸洪水,寒轻遥却是一愣。
印象中,她对胞妹一直是教理为主。而她虽心不在此,却也懂得规矩,断不会如今日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毫无端严的形象。
“阿凝。”她轻抚着寒易凝的后背,“神界虽安宁,缺也不乏有魔族之人的算计。你是神界的二公主,拥有权力与威信,府门荣耀与肩上重担,并非各行其是。”
“阿姐……”寒易凝泪光闪闪,“话本里说,权位之争常为手足,我不想当公主。阿姐这么好的人,阿凝舍不得。”
她的小手覆上寒轻遥稚嫩却装作成熟的脸庞:“我不想和阿姐相争,我相信阿姐可以做到。”
寒轻遥接住她的手,道:“阿凝,学习课业并非是为了互伤。若阿姐染了疾,无力承担祁天的责任……”
寒易凝一愣,眼泪涌的更凶了。
“我不要!”
寒轻遥难得轻笑一声,道:“阿姐也很喜欢阿凝,才想让阿凝学会倾柯卫足不是?”
寒易凝委屈的紧,只顾着流泪,也没注意她在说什么。她又将怀里的小朋友抱得更紧些,靠上她柔软的面庞。
“阿凝乖。嬷嬷说了,如果阿凝好好学习,就可以永远留在阿姐身边。”她轻轻抹去寒易凝眼角的泪水,“父神也曾与我窃窃私议过,若是成为女帝,身边不可有无用之人。”
寒易凝吸吸鼻头,应是冷静下来了。
寒轻遥又欲开口,只听外方有人敲响了房门。
“大小姐,二小姐,神皇陛下让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