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官府的威逼,望春楼不得不被封锁。
几张白条明晃晃地张贴在大门上,便是路过的狗都能往上撒一泡。
昔日肩摩毂击的闹市。可惜权贵玩弄,暮去朝来颜色故。
“这望春楼楼主也太大胆了,行刺将军独子,不封他封谁?”
“可是我听说,寒楼主拒不承认呢。”
“所以现在被抓了,所以说,枪打出头鸟,咱们啊,还是图个看热闹。”
“同情他做什么,这望春楼里的女子卖艺不卖身,没准私下都跟他……”
一块橘子皮从天而降,精准地砸向他的脑袋。
“谁啊!”那人愤懑吼道。
佩华便与寒宁站在窗口大笑。
“叫你说我兄长坏话,呸。”
笑累了,佩华便举刀修饰起花草,道:“人之私欲,或财或色,或污蔑诽谤。”
闻言寒宁也止了笑,向她偏近几寸,问:“为何?”
“因为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不容易,至于这热闹的当事人,过得自然是越糟越好。”
他抿嘴,瘫软在桌上:“若是人心可测就好了。”
“何出此言?”
“这样就能分清善人与恶人,毕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看来,这凡间历练还是有些作用的。”她轻笑,可这倒惹得小公子不痛快了:“我一直很通透!”
“好好好,我们二公子活得通透。”
金栩适才推门而入,寒宁忙收了脸色,端坐在桌前。
“皇甫姑娘,二公子。”他面色不善,将手中信封交了出去。
二人对视一眼,寒宁最先伸出手去接。
“金公子才艺卓绝,踏雪无痕,委身望春楼实属可惜,待将寒氏二子除去,可将其赠之。”他读完一遍,心里想扎死那将军的信念便多一分,“什么意思?杀了我与兄长,然后把望春楼送给金栩?”
佩华在旁默默点头,这一下便激起了小公子的怒气。
“来啊,本公子还怕这劳什子将军不成,他要是敢杀,我便敢让他断子绝孙!”
可惜,豪言壮语还未实现,就被来人一句话打破。
“将军府,还不能动。”寒止款款走入,手中折扇更显风流,其后还跟着三侠。
“兄长?你出来啦!”
看着寒宁就要扑身过来,他忙将扇面展开,又以一记暗喻“鲁莽”的眼刀将其逼退。
“用词不当,罚五文月钱。”
“啊?!”寒宁气极,憋屈地坐在案前,偷偷使唤金栩泄愤。
“二公子不必忧心,在下的月钱如今还算丰裕。”那人笑曰,言下之意自是不言而喻。
寒宁瘪嘴,却如何也抑制不住笑意。
寒止挑眉,与佩华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
后者不过摇首,轻叹一句孩童心性。
只是寒宁还是关注于寒止的处境,便提了一嘴。
李愁最先开口解惑:“将军自知理亏,盘问不了什么,再加上我们三人提前候着,所幸也没用刑。”
“不过我猜,他们定然会雇些人来刺杀,总之,不是凶手也想拉个垫背的。”
“鬼界那个地方,我还不想去。”寒止将折扇收起,“但我总觉得,这将军府,应是有些秘密。”
司徒桦这才开口打断思路:“那便今日去试探试探。”
“啊?这么突然?”李愁有些被吓到了,“万一被发现了……”
“今日,是那将军公子的头七。”金栩默默发话,引得全场焦点,“头七之夜,魂魄可归,因得‘守夜’之名。”
“虽然说鬼界放人是天方夜谭,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郑吟云看向寒止,“万一鬼王心情大好呢。”
论起“鬼王”,寒止下意识去看佩华,纵使她脸色毫无变化,他仍是惴惴不安。
“那便如此吧。”未等他做出反应,佩华反而先一步答曰,“正好,大公子今日安然无恙地归来,想来那将军吃了亏,也不敢过多关注望春楼。”
她看向寒止,又得了首肯。
一切商定后,便静候着入夜。
天刚蒙蒙黑,众人便论着要出发。
佩华为寒止换好行衣,又束了四方髻。
“万事小心。”
“嗯。”他低眸应下,接过斗笠,就要往外走去。
倐而,他又回过头,问:“金岚晨可有找你麻烦?”
“小事。”她低头品茶,“早些寻到神器,他不就找不过来了。”寒止赞同地颔首,低声道了别就离开了。
月光映射在少年的脸上,是难得的娴静清冷。
“兄长。”寒宁少有的规规矩矩的行礼,倒衬得先前说他聒噪的佩华不是了。
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