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晨偷袭了,听说还挂了彩。”她倒是不嫌事大地躺在佩华身边,“看来也是行动了。”
身边人不语,但卿华歌也能清晰差觉到她紧蹙的呼吸声。
“唤醒十方镇需得大量鬼气,你若不从冥帝身上取,怕是很难保住星暝北的那条小命。”她略带惋惜,又道,“可惜如此,你又只能捞个帝后当当。”
佩华又听见她的一道哽咽。
“但,这种只得附庸他人的身份,你肯定看不上。”
她朱唇微张,却还是不置一词。
“要我说,你还是去和尊上谈谈,直接继承衣钵得了。顺便,还能带我飞升。”
“只怕后一句才是你的愿想吧。”
她们看不清对方神色,但这种调笑的话语,二人定是满目愁容才能说出的。
“两句都是。”不过一顿,她又改口,“所有都是。”
佩华清晰感受到腰间的重量,是卿华歌揽住了她。
“我愿你生而自由,得以所爱,无惧仇怨。”温热的气息打在后脖,她听出了美人的泣意,双眸竟也被染上了水雾,“我愿你如常青之树,风禾尽起,岁岁无忧。”
佩华轻笑一声,将手置于美人之上。
她启唇,道:“素履之往,独行愿也。”
二人同枕而眠,便如幼时。
寒易凝被锁入了鬼界的地牢,此间多是恶鬼,贪嗔痴怨,每一声嘶吼都在试图震碎小姑娘的胆魄。
可她手持镣铐,眼中满是坚毅。
纵使面上伤痕还在渗血,她也不再去拭了。
会劝慰她保持得体的人都没了,她又能向谁邀功。
更何况,监牢之中的恶鬼多数没了人样,五官扭曲、血肉模糊、缺东少西的。
尤其与她同牢的那个女人。
她额角渗血,唇边好似被什么裁剪了下来,只余下殷红的尖齿,她怒目圆睁,看待猎物一般紧盯着寒易凝。
那双眼实在骇人,尤其这般僵硬机械地看着她。
她的右眉又像是被剪子生生裁下一截肉来,泛着般般锈迹。
她的下颚有些缝合的痕迹,寒易凝实在想不到这样一位姑娘,生前或者死后都遇到了什么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