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看这些,”宋煜将桌上之物前挪,屋内原来还站着两人,除了江佳冀外还有礼部侍郎的公子,钟良生,算起来他也是宋煜母妃的亲侄儿宋煜的表弟,“上次本宫的皇兄可是紧张的很呢,只是不知道这些消息若是传了出去,他那未来储君之位还保不保得住了。”说着宋煜已经兀自笑了起来,好似已经见到东宫易主的场面了。
江佳冀和钟良生看完纸张上的内容也是一惊。不知送来消息的是何人,其中内容记录的非常详细,连同贩卖人口的数目去向金额都标注的一清二楚,甚至买卖双方的交头地点暗号都有记录,只是这太子到底在做什么?身为一国储君他根本不缺金银俗物更不缺舞姬美人,为何要犯下如此罪孽?
但江佳冀还是觉得这事不宜冲动:“殿下,这些消息是何人告知?”匆匆开口后似乎又觉不妥解释到:“臣的意思是,这些乃一面之词,若是没有实际证据或是当场被撞破,就以此去揭发,太子终会有机会逃脱的……”
宋煜嘴角的微笑消逝,的确,一国太子也不是这么轻易就可定罪的,宋煜双眼微眯:“那依江公子所见,当如何?”
江佳冀见宋煜似乎有被说动,情绪已不再激动:“臣觉得与其给他人留有壁虎断尾的机会,不如徐徐诱之,一网打尽。”
几声狂笑在室内炸开,果然宋煜没有看错人,江佳冀当真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人,宋煜踱步到椅前坐下,示意江佳冀接着说下去:“臣以为,上次殿下警告过后,太子的人定然会更加谨慎,从信件上来看,最近他们的交易的确少了不少……”
宋煜没急着点头,反而看向一旁一直未曾开口的钟良生:“良生,你怎么看?”被两人晾在一旁的钟良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开口:“江公子足智多谋,思虑周全,良生佩服不已,殿下与江公子乃是伯乐相马。”宋煜听后很是受用:“来人,按江公子吩咐的去办!”
碧涛苑内,正在拉着初露作纸扎风筝的江淼跟一团绒线杠上了,“小姐,少爷回府了。”刚看见江佳冀回来晚霜就来通报了。
江淼一听却是没停下手中的事:“看来九皇子有动作了。”
晚霜看见江淼忙活样好笑的上前来帮忙:“小姐,你说他们会马上动手吗?”
江淼看晚霜笑着接过她手上杂乱的线团一阵恼羞,娇嗔一声:“哎呀,这扎纸鸢我真的不擅长!只要九皇子不傻就不会立刻动手,况且这江佳冀定会拦着他,我这兄长有时候挺能忍的……”说着江淼就想到了江佳冀在江华的掌控下还是选择了九皇子,其实也算的上是有主见且能力出众的世家公子了。
初露凑过来接话到:“那纸鸢还不是小姐吵着要玩的玩意?”江淼一听更加羞了,狐眼一瞪惹得晚霜和初露相视一笑。
钟良生回到府中便去了书房,“爹。”钟思源见儿子似是有话要说,便屏退旁人:“何事?”钟良生不知将此事告知爹是否正确,但他总觉得还是要说一声比较好,再者父亲是九殿下的亲舅舅,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九殿下的:“……就是这样,儿子并未过多插嘴,只是看九殿下和江佳冀的谈话都未曾提及五殿下,所以……”
钟思源的发妻也是钟良生的生母是曲家表亲,这也是为什么贤妃和慧妃感情要好,毕竟钟家和曲家始终是有段姻亲关系在,以前每每有事时五皇子和九皇子也会互相帮衬,然而这次却好似不同。
钟良生始终觉得此中定有些事,可他又着实拿不准主意这才来同父亲商量。钟思源一听也是眉头紧锁,一双老沉的鹰眼晦暗不明:“此事你先别同你母亲提起,为父会去和姑母商议。”“是,那儿子便先告退了。”
离开书房的钟良生还是满心悬浮,屋外本是晴朗的天气此时也暗了下来,浓厚的云翳仿佛预示着不久后将有一场暴雨:希望表兄那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妹妹这是要去放纸鸢?”江佳冀看着江淼手中的纸扎风筝,又注意到眼前的女子柔荑白皙不再是病态的颜色,想来身子已然恢复。
江淼眼睑微垂一阵软语:“原是哥哥。淼淼见今日气候不错,便叫晚霜初露陪我来院中玩玩。”江淼今日并没戴面纱,只好做作温顺乖巧的模样,额头微低,敛去眸中神采。
江佳冀抬首看着浓云:“妹妹的风筝怕是放不成了,看这天色怕是要下雨。”江淼听后似是惋惜今日没得玩乐,微叹一声而后重新开口问到:“淼淼今日才做好的黄鹂风筝,天公不作美,那便改天吧。”说着便与江佳冀行礼要走。
江佳冀自上次在书房意外碰见江淼时就觉的这个外郊来的妹妹哪里怪异,却又总说不上来什么,今日亦是如此,她总是让人感觉话中有话,却又像泥鳅一般让人抓不住。但雨终究会落下来,江淼就算有什么目的最终也一定会被他抓住,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江佳冀挥袖转身,嘴角背光时勾起的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比起江淼的不确定,他更想摆脱江华的束缚,同时也为了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