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四次来了吧……”江淼看着手中的信,他这位父亲还真是执拗,到底是因为何事一定要见到弄仙君?:“事不过三的道理他不懂吗?那尾巴确定是东苑的人?”江淼眼底闪出精光。
“是的,小姐,确认过了,的确是安阳郡主身旁的人。”晚霜曾偷偷看过几次跟在江华身后的婢女,正是在安阳郡主身边照顾的无疑。
“母亲这是在害怕什么?”江淼脸上逐渐绽开笑容,一双狐眼微垂,睫羽忽闪。
“这边请。”
江华又来了乐明楼,本想如往常一样寻个平常座位却被带入雅间,刚想离开却听小厮开口说道:“散座已经客满了。”
江华没想到这地的小厮记性也不错,哪怕每天面对众多来往客人却也能记住习惯,见已然无法便也只能落座了。
小厮见状接着说道:“上几回见客官无心台上歌舞,却依旧赏脸,想必是等仙君的,仙君已然归楼,若是有缘应会等到的。”
好眼力!江华不由感叹,这般市井之间却能见到如此心细之人,难怪那些个人之前就喜欢来这乐明楼,饶是没有弄仙君,光这楼中善于察言观色的小厮也会教人难去别家,怪不得在各国都城繁华的地界,歌舞场所比比皆是,可乐明楼却能独占鳌头。
江华点头以示明了,小厮便躬身退了出去。
乐明楼的雅间设计也是极为精妙,既能观赏到舞台又有屏风为障,到显得比散座静得多了。
夜幕已下,众人来楼中者已不似白日里的喧闹,一天的疲乏好像在夜间被无限激发,让人只想寻酒作乐,一晌贪欢,但江华始终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对于台中的歌舞演绎始终是没多大兴趣的。
人各有志,比如江华,他总觉得这些丝竹之乐都如同烟云,虽众多文人具爱,但那些都是些不得志之辈,可他江华不是,他早已贵为国公,一心所求全是权利地位,如何坐稳这国公一位,甚至于如何向上攀去才是他心中所想……
思量至此,江华难免又想到了太子的态度,上回让九皇子不悦之时太子曾许诺会好好考虑那事,若这次能顺着那玉佩挖出更多的秘密,那太子点头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只要太子能同意这门婚事,那他必定会一路扶持太子走下去,最好是下一任储君能是他江华的后代!
想的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好的江华脸上不由得泛起隐晦喜色,沉溺遐想的他甚至于都没注意到有人直冲冲的往他所在的雅间冲来了……
“……主子,今日傍晚时有一封信送到了乐明楼,是那名叫晚霜的婢女亲自送去的,所以未曾拦下,不知信中内容……”长安在一旁说着今日血鸢递来的消息,长乐则觉得无趣插嘴到:“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往乐明楼跑?”
这句无心话却让沈珩眼前一亮,他即可反问道:“还有谁?”
长乐下意识得接话:“啊?国公府安阳郡主的侍女,最近也喜欢往那边去,每次也不走进了,就远远的看一眼……”
呵,原来是这样,沈珩心下明了:看来国公府最近会后宅不宁了,他听完长乐的话后没头没脑的一笑,原本清冷的模样被瞬间打散,一身白衣不着一物却透露出肆意的张狂。
乐明楼内,江华还在等待着,在那小厮说弄仙君已经回来了后,他心下早便滋生出今夜一定可以等到的想法。
楼中舞姬早已轮换,先前颇有宫廷梨园之感的黄绿衣裙此时已变作海蓝色罗裤,舞姬眼下点银色花钿,随着动作熠熠生辉,晃若遗泪,足底轻快,好似踏浪,云袖飘飞,恰同波纹,这是乐明楼内演绎过无数次的鲛人舞,但众人却是百看不厌,到底是舞姬彩袖弄魂,还是落泪化珠的鲛人这一主题引人入胜,倒是说不清楚。
江华依旧兴致缺缺,案上点心一个未动,倒是茶添了不少回。
“何人?”江华身旁一直陪伴的侍从见一浓墨重彩的女子步态不稳闯入雅间便急急开口问道,江华眉头微蹙没有开口,却见那女子外露的肌肤微微泛红,眼神迷离,双手撑在一旁,嘴里嘟哝着什么。
侍从靠近闻见了浓厚酒气:“大人,她醉了。”
江华不想节外生枝,此行完全是为了亲自求证玉佩一事,又见此女似乎也没有额外的逾矩举动,于是便让侍从将其挪到一角落,不再管她。
被安置在雅间屏风旁的女子似乎真是酒意上头,时不时从嘴角溢出几声念叨,声音极小,混入声乐之中倒不可分辨了。
“这人怎么还没来?”“那舞姬怎么个意思?我家公子说要打赏便是面也不露?”
这边一处雅间内传出不小的动静,使得外边有些离得近的散座上的客人频频回头,小厮正上前解释,可那边的公子好似等不及了,夺门而出便向别的雅间走去。
此人一出来就带着熏人的气味,众人这才明白许是醉酒胡闹,也就任他去了,反正动静大了,楼里自会有人来管。
乐明楼这种事虽然少见,但在所难免,也不知是谁家的少爷借着酒意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