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小小一只绮船,行在菱滩河上。

群山连绵之下,船影相对,一如水墨丹青。

船头无人掌渡,由一股灵力驱使着,不停向前。

郁离子再次睁眼,是在三天后。

少女仍旧一身红衣,瞪圆了一双杏眼,带着笑意和满脸的好奇端量着“凶煞星蔚司空”。

少女的脸颊离郁离子仅一寸,离得太近,郁离子看不清少女容貌。

“吾……”

一切仿若一场旧梦。

少女的红衣醒目耀眼,重重的刺醒了他。

眼下,他乃蔚司空,而非郁离子。

喜怒哀乐该以蔚司空面目示人。

郁离子轻咳一声为掩,问道:“本座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

三日的昏睡,让郁离子适应了这具身体。

待他起身时,后背仍在隐隐发痛。

好在,伤处已被妥善处理。

蔚司空原本的外衣破了洞染了血,已被洗净补好,整整齐齐摆放在床头。

船舱内有清茶,有吃食,随即而出,船头安置了一支鱼竿,等着鱼儿咬钩,炉子里熬着药,炉火一直不断。

不出所料的话,这些都是少女的手笔。

再望山景,是以目有鸿雁过,闲愁各自沾,白日已别去,夕阳山又山。

他道:“这是何处?”

她答:“菱滩河上。”

“你……”

“阿愆,我叫阿愆。”

“好,阿愆,本座有话要问你。”

阿愆点了点头,一心应从。

青草河畔。

河水来回波动倒映着的,是蔚司空的面庞,如今,这双眼睛倒是瞧不出半点波澜。

阿愆站在恩主身后,也随恩主看着河水发愣。

“你是我宗门中人?”郁离子试探道。

阿愆只笑,笑罢,摇了摇头。

她不是宗门之人!

既不是宗门之人,竟能为救蔚司空花费七年,做到如此地步。

“恩主,您当真不记得我了?”阿愆畅然一笑,上前几步,满怀期待。

郁离子思索不得,低眉垂目以此作答。

菩提斋中无事,七年间,蔚司空每日念叨不停,早将他儿时趣事,平生所遇,尽数道出。

可郁离子从未听过一名叫阿愆的女孩,阿愆一直唤“自己”恩主,想是蔚司空有恩于她,依着蔚司空的性子,既有恩于人,必定日日挂在嘴边,一次未提,着实稀奇。

阿愆亮堂堂的眼睛,并未因恩人将她遗忘而黯淡下去。

郁离子不愿欺瞒阿愆,要将自己与蔚司空换身之事全全告知。

“阿愆,其实……我是……郁……”

“蔚司空,恩主的尊名,阿愆知道。”阿愆抢答。

“不……我并非……”

阿愆两耳不闻,自顾解开衣带,边解边叹道:“恩主,您一点儿也没变,和从前一模一样。”

郁离子见势立即转身,面上分散着红了一大片,“阿愆,请你自重。”

阿愆不听,仍继续脱衣。

“你师父未曾教导过你,不可在男子面前宽衣解带?”郁离子肃穆问道。

“阿愆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一直以来都是由师姐教导,不曾拜过师门。”

“那是哪位师姐奉令教导你?”

“是慕容声,声声师姐,恩主认识?”

“不认识,本座不过一问。”

慕容声教导师妹大有纰漏,待他重回仙门后,断不能让她再为人师。

郁离子双眸紧闭,“阿愆,先将衣服穿好。”

“是,恩主。”

听见身后的穿衣声,郁离子平复心神,渐渐转回镇定。

“恩主,穿好了。”

郁离子转身,双眼再次闭上。

阿愆的外衫不曾上身。

郁离子的右手被阿愆捉住,一通生拉硬拽,郁离子有伤在身,一时争不过她,手被送到了阿愆左腰上,“恩主,你摸摸。”

郁离子一触,摸到的是一道长长的伤痕,这疤痕,是旧的。

疤痕随着时间慢慢愈合,摸着大抵是七八年前的。

这不是利器划伤,应是剑气所伤,郁离子察觉到了异样,猛的睁开眼。

阿愆一直笑,“八年前的宛花城,恩主可记起我是谁了?”

八年前,天南海北,他与蔚司空在各处缠斗不休。

途中,的的确确经过宛花城。

而阿愆腰间的疤痕,正是他的羽仙剑气所伤,羽仙有灵,这世间唯他一人能催动。

“当年若不是您救了阿愆性命,阿愆早就死了,恩主,这回您又救了阿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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