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我不是说了吗?扬州没有叫再来镇的城镇。今天你来来回回问我了十几遍,是没有啊”
“不信你问问,我们医馆的学徒许周,他从小在扬州府长大,他叔叔就是扬州府府衙的管卷宗的。欸,徐周你来一下!”
贾云是上周在海边捡到方佳佳,当时他要去海边采点珊瑚入药,结果看到这个孩子奄奄一息躺在石岸上,右肩还在涓涓流血,就给她救回了医馆。一个还没自己腰高的孩子,整个右肩被大刀贯穿,以后这右手怕是废了,真是可惜了,冰雕雪砌般精致的一个孩子。
许周正好煮好了给方佳佳的药,倒了一碗端了过来:“是啊,小妹妹。我从小在扬州府长大,这里每一条小巷我都知道,别说一座城名,就是衙门的狗洞我都一清二楚。”
“我师傅捡你回来的时候,你伤的可重了,身上没一块好皮,你那身血衣干了跟你的皮紧紧粘在一起,师娘脱都脱不下来呢!”
徐周把药碗递给方佳佳:“喏,你的药赶紧喝下去!我刚才都给你搅凉了,赶紧喝吧!”
方佳佳全身都疼,整个右肩都动弹不得,右手也没了知觉。左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递回碗,对许周说:“多谢。”
贾云给方佳佳把了脉,给她捻好被子说:“小妹妹,你刚醒,喝了药就多睡一会儿!你这个伤要好好养一段时间,我明日再来看你啊!”
方佳佳点点头。
徐周抱着碗对贾云说:“师傅,最近不太太平啊!上周四顾门跟金鸳盟东海大战,听说死伤无数,咱们离东海不远,是不是要搬家才行啊!”
贾云带着徐周往外走:“搬什么家?我们家就在扬州。再说你走了,裁缝铺的柳姑娘怎么办?”
方佳佳闭上眼,远远的还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师傅你说什么呢!我跟柳姑娘是清白的!”
“你小点声,孩子睡觉呢!嚷嚷什么”
“这小孩怎么受伤这么重?身上被砍了好几刀就算了,整个右肩还被利器贯穿。”
“何止呢,这小孩还中毒了,你没发现她特别怕冷吗?”
“难怪师傅你让我在药里加半两的紫苏,紫苏解表散寒、行气宽中”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远,方佳佳听不清了。
东海大战?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自己不是在再来镇吗?难道赶来的不是天策府?白昼又去哪了?我中毒了?难道东篱寨的刀上淬毒了,不对,在再来镇的时候我没感觉。这个毒定是我昏迷后有人给我下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闭眼一睁眼什么都错了。
方佳佳在医馆躺了半年,中间委托徐周把一支东珠流苏典卖了。
方乾猎杀蓬莱海兽时,从海兽肚子里与归墟玄晶一并剖出了十几颗东珠,颗颗皆有猫眼大小,夜间还会熠熠生辉。
虽然儿子方宇轩逃婚时隔多年,早已时过境迁,但方乾对差点成为儿媳的方碧玲还是十分愧疚,便把东珠都给了方碧玲。方碧玲选了两颗打了一对流苏给方佳佳,除了仙云问鹤伞,她最宝贵的就是这对东珠流苏了。
可惜了,人活着吃饭治病都是要钱的。方佳佳想着等能下床走动就去东海看看,再赚点小钱把这支东珠流苏赎回来。说起来还好笑,这归墟东珠在蓬莱也是极为难得,扬州交易阁万金难求,在这里只卖了一百两,不过是看自己无依无靠小姑娘,逼自己贱卖了。
养伤的半年里自己也打听了,这里也没有蓬莱,也没有用伞的世家。这里所有人都是真的,这里朝廷上没有天策府,江湖上也没有浩气盟恶人谷。有的是监察司、金鸳盟、四顾门。所有人事物都在正轨,唯独自己,就像白纸上的墨点格格不入。
半年过去,方佳佳已经能正常下床行走,凌海决日日在经脉运转,虽然右手没有以往灵活,但是正常执伞空中踏步都没问题了。
许周跟裁缝铺的柳月姑娘也算水到渠成,听说贾云亲自上门想裁缝铺柳老板提亲,寻常百姓一切从简,再过五日他们便要成亲了。
于是,方佳佳准备看完他们婚礼就启程去东海。
五日后,徐周家
徐周跟个傻狍子一样在家门外迎客,看到方佳佳过来,赶紧上前迎接:“佳佳妹妹,你这伤还没好全,就不用亲自来了,你不是已经送了阿月一把油纸伞当礼物了吗?不过向你打听个事,你那个伞上画的是什么地方啊?烟雾茫茫的,还有仙鹤祥云,阿月喜欢的不得了。”
方佳佳笑笑,岔开话题:“新婚快乐,徐周哥,可算是梦想成真娶了柳姐姐!”
徐周说:“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哥哥这里忙的不行,你赶紧进去找师傅吧,不要乱跑啊”
徐周从小父母双亡,是叔叔和贾云拉扯长大的,方佳佳踏进正厅的时候,贾云正坐在高堂上,等新郎新娘行礼跪拜。
方佳佳一跨进房门,贾云就看到了,连忙把她喊道身边:“佳佳,来这边,别乱跑。今天人太多,踩着你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