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与娜依的婚礼办得很得体,李沁喜作为王后,不仅厚礼相赠,更亲临现场,当众饮下娜依敬的一杯葡萄酒,本日的骚乱便落了帷幕。
李沁喜自觉在娜依的新婚宫殿里显得十分多余,匆匆喝了酒后,她很知趣地便离开,让赫连尽情享受他的第二……不,第一春。葵姑也不得闲,趁李沁喜去吃酒的空隙,着手将玉奴和克善里妥善处置了。李沁喜一回到王后殿就亲自去看望那五名侍女,许了厚赏,又让她们安心休养三日,待精神恢复了再当差。这一通忙下来,夜也深了,飞快地洗漱后,李沁喜便躺倒在床上,眼皮沉得像灌了铅。
她象心纵意地躺着,心里感叹一个人睡大床就是自在!接着没多久,她就香甜地睡得断了片儿。
翌日清晨,李沁喜让葵姑将王后殿里里外外所有人都叫到正殿来,把往后的规矩交代明白。
李沁喜在主位坐阵,训话由葵姑负责:“如今王上的后宫中有两位主子,一位是王后,另一位就是朝露殿的娜依夫人。不论过去如何,主子就是主子,我们做用人的,必都得敬着供着,不能有半分差错,尤其是咱们王后殿的人,一概不准出去惹是生非。”
接着,葵姑给每人发了两吊钱,等众人手中握着沉甸甸的铜钱面露喜色时,葵姑却脸色一紧,厉声道:“你们都是王后殿的人,手上拿的是王后殿下给的赏赐,今后也只能办王后殿的差事。若有那敢吃里扒外的——昨儿个就是下场!”
玉奴和克善里被葵姑押到后苑里各打二十大板后,连夜就丢出了宫,运往郊外的牧场做马奴。若表现好,三年后还能恢复自由身,若仍不知悔改,就留在那里捡一辈子马粪。
众人昨夜里已听过玉奴与克善里被打的惨叫声,看着她们俩被拖出王后殿,又见到李沁喜去探望那五名出力的侍女,都默默把王后殿里赏罚分明的规矩记牢了,生怕踩雷。
“只要谨守本分,葵姑保证大家的日子都会好过。都记住了么?”
底下众人齐声回话:“记住了。”
葵姑在显朝宫中三十余年,管事训话都是有板有眼,众人昨天在她手下听调了一天,都对这位年过五十的老妪心服口服。等从殿前退下来,侍女蕾里便和同伴悄悄谈论:“我才听说,显朝皇宫里的侍女可以做官,葵姑是那里面最高的,地位和外头的将军差不多呢!难怪她说话这么厉害。席娅,我们昨天才立了功,会不会哪天也能像葵姑那样有个官?”
席娅瞄了瞄四下,眨着柳叶般细长的眼睛眨道:“你还想做官?没听见葵姑刚才说的话么,你也想像玉奴那样,被丢进马圈里?”
“不想当总管的侍女不是好侍女嘛!”蕾里语气娇嗔,“总之,太后也好王后也好,谁给我好处,我就为谁办事。”
“唉。”席娅轻叹一句,“你想过没有,我们昨天挡在库房门前,说是立了功,可这功劳到底算哪头的?我们虽取得了王后的信任,但那都是太后的吩咐,当初是太后安排我们进的王后殿。你别想着能两头通吃,别说太后王后,就是两边管事的,一个乌云紫,一个葵姑,哪个不精明?不论太后和王后之间斗出什么结果,我们做了双面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一想到这些,我都快愁死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我不烦恼这些,”蕾里道,“反正横竖都要完蛋,我只想过得好点。”
蕾里与自己都是孤儿,从小吃尽苦头,好不容易得到贵人垂青,席娅能理解她的想法。眼下自己二人只是被安插在王后殿中做眼线,应还能过一段平安日子,万一哪天太后要有什么危险动作,主动向王后坦白的话……应该能活着吧。她对太后并无太多忠心,只是太后在举国上下尊贵无匹,若王后不能熬到头,她只能听命于强者。与蕾里不同,她更在意活着。席娅抬眼望了望头顶的日头,拉住蕾里的袖口,往花田走去。
……
自从娜依被纳入朝露殿,赫连就不再留宿别处,专宠她一人。一连两个月不见王与王后同寝,太后明里暗里地多回表示过不满,李沁喜虽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心里却乐得自在,毕竟这件事上实在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
葵姑身为过来人,担忧地提醒她:“怀信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而今一味专宠朝露殿,这样下去那边恐怕很快就会有动静。”自家公主在恩宠上已落下风,要是在子嗣上再吃一大亏,往后可就无甚前途可言了。
“婢子知道公主心里有气,可夫妻之间相处哪儿能没有磕磕绊绊?只能互相包容才能过得长久。咱们在这后宫里唯一的倚仗便只有怀信王,公主若想靠自己独木成林,绝对是做不到,再说了,不想当太后的王后可不是好王后。”
“葵姑的意思,是要我去求他与我同寝?”连说出这句话都让李沁喜手臂上翻出大片鸡皮疙瘩,她咝地倒吸一大口凉气,赶紧把掌心的暖手炉捂得更紧些。
“怎么是求呢?”葵姑把窗边小榻旁的案上半空的金杯里添满奶茶,递到李沁喜手边,“夫妻之间示个好,哪儿有公主说得那么可怜。依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