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日袁朔一系列不同与以往的反应,昭然便猜到了他在做局。
袁朔多么精明谨慎的一个人啊,他若是想给皇上递折子绝对不会让满京城都知道的,除非他在引蛇出洞,试探做这件事的人究竟是谁。
英王那么聪明,他肯定也猜到了这一点。
所以他的做法是让她入局,将幕后主使的身份认下来。
可惜她没上当。
昨日她之所以会去书房是为了引出来府中的内应。她原本没打算看折子,甚至去换折子。她只是想去书房转一圈就回来的,以便引出来内应。
但是,当折子落在地上的时候,她发现了折子是空白的。
一切如她所想,是袁朔在做局。袁朔挖好了坑,等着人去跳。得知她要去书房时,他没有任何的阻拦,甚至为她开了方便之门,目的不就是想让她跳嘛!
既然他巴不得她跳进坑里,她偏偏不让他如愿。她故意在空白的折子上给袁朔写了一封情书表衷肠逗他玩,没想到他一点也不识趣,依旧铁石心肠,昨晚看后没给她一点好脸色。
哼,他看到折子上不是自己想要的内容,没抓到她这个所谓的幕后主使,他肯定很失望吧!
失望就失望吧,反正她绝不会再被人当枪使了,也绝不会做任何会丢了小命的事情!
哎,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等袁朔回来她要不要问一问啊,如果她问了,他会不会说啊。昭然有些犹豫。
既然此事会在朝堂上说,不如她问问别人?明日便是祖母的寿辰,届时父兄都会去。哦,不对,二哥被禁足了。父亲和大哥都会去,瞧着许祉然是个正直的性子,不如明日问问他吧。
这样一想,昭然又安心了。
朝堂上,众人笑过之后,袁朔将印在脑子里的关于案子的细节细细说了出来,又将证据呈现在大家面前。
散朝后,袁朔身边时不时有人过来与他说话。
这在从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袁朔一向严肃,整日冷着脸,极少有人靠近。那些出身低官职低的不敢靠近他,出身好的又瞧不上他,与他差不多家世的也不愿与他说话触霉头。
今日许昭然那一封信一下子让在外严肃的袁朔变得生动了一些。
“袁侍郎,莫要冷落了郡主啊。”
“袁侍郎,好福气啊!”
“袁侍郎,郡主那般骄纵,你是如何驯服她的,不如……教教我?”说话之人是福国公之子,鸿胪寺少卿邵君逸,他娶的是康王的女儿娴郡主,娴郡主人不似其名,和昭然郡主一样骄纵,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袁朔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眼里没有任何温度。他冷声而又认真地说道:“郡主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何谈得上驯服?”
见袁朔如此无趣,邵君逸冷哼一声。
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从前皇上刚刚赐婚时他去跟袁朔说昭然郡主的事情也没见他维护郡主半句,现在莫不是察觉到娶了郡主的好处了便开始说许昭然的好。
亏他从前还以为他是个有骨气不为权势折腰之人,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喜欢权势和美色的俗人。
邵君逸嘟囔了一句,骂骂咧咧离开了。
这时,户部尚书许书睿走了过来。
瞧见来人,袁朔恭敬地行礼。
许书睿将女婿上下打量了一番,着实没觉得他长得多好看,怎么就将自己女儿迷成那个样子,写那般露骨的话来诉说爱意。
许书睿看女婿的目光不似上次见时那般和善了。
“袁侍郎,忙于朝堂公务是好事,只是家里人也莫要冷落了才是。”
袁朔躬身认错:“是微臣的错,微臣以后一定注意。”
许书睿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昭儿要是哭着回来跟公主说你的不是,你定没什么好果子吃,赶紧哄好她。”
袁朔一愣。
许书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等到袁朔走到宫门口时,看到了早已等在原地多时的英王。
“见过殿下。”
英王笑着说:“袁侍郎自从娶了郡主可谓是春风得意,如今又破了兵部偷盗器械案,升职指日可待,本王先提前向袁侍郎道一声喜了。”
刚刚在朝堂上袁朔说明了整件事的始末,此事是那名来自岭南的兵部主事做的,他将兵部的防御和器械图的位置泄露出去,导致黑衣人成功潜入了兵部,如今他已经被抓了。
英王虽然在笑,那笑意却未到达眼底。
袁朔看向英王:“多谢殿下厚爱,微臣只是在做该做之事。”
英王意味深长地说道:“哦?袁大人敢说一点私心都没有吗?”
袁朔:“微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英王:“向外传递消息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