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亚问。“你记得她么?”
“记得啊。容貌有些模糊,不过......我记得她的声音。身边人都说,她美貌动人、强大、固执。瑟曦应该跟她很像。”
“她跟瑟曦一样残忍吗?”艾莉亚脱口而出。
詹姆笑了一声。“看来你们真的恨对方入骨。”
“我厌恶她不是事出无因的,”艾莉亚指出。“她又为什么恨我呢?”
“你的名字,你的姓氏。这对她是极其充分的理由了。”詹姆说。“不,母亲性子不坏。也许对敌人心狠手辣,实际是个温柔的人。父亲深爱着她。人们说,成婚当天他露出了笑容。是不是难以想象?”詹姆摇摇头。“母亲死后,我是唯一一个不怪提利昂的,我恨诸神。提利昂只是个孩子,又做错了什么?流言比利剑锋利。人们把提利昂说得像个恶魔,但他是个出生就没了母亲的孩子。父亲想找个怪罪对象发泄怒火,便把所有错处推到提利昂头上。”
艾莉亚有些无言以对。看来,泰温公爵这几十年来都沉浸在怒火中,抹杀了其他情绪。妻子死前的泰温是什么样的?他真正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她看过的笑都由蔑视做底色,没有幸福和欢乐。“你父亲上次笑是什么时候?”
“不确定,是很久前的事了。小时候,他偶尔会对我们笑,不过那是在母亲去世前。”詹姆吐出一口气,把脸埋进掌心。“天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我怎么就管不住嘴巴。”
“这要问你自己。”艾莉亚说。“你父亲有时候也喜欢找我说话,提利昂也是。你们总喜欢对我说些有的没的。”
“很快,你就能写一本《兰尼斯特秘史》了,”詹姆再度呼气。“公平起见,你也说说你的故事。你肯定也有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吧?”
我跟无面者签下契约,还在考虑该杀你们家哪个人,艾莉亚想。
“不可告人的秘密?”
“史塔克家族不可能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完美吧。”詹姆说。
艾莉亚耸耸肩。“我们......没什么天大的秘密。父亲母亲虽然是包办婚姻,但很恩爱。我和兄弟姐妹感情都很好。呃,有时会和珊莎吵架。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姐妹间的斗嘴罢了。”她潇洒地靠在篓子上,一腿伸展,一腿靠胸。“母亲一直讨厌我同父异母的哥哥琼恩,但其他人都很喜欢他。我们笑脸相对,其乐融融。”
詹姆小声□□了一下。“见鬼。”
“什么?”艾莉亚瞟了他一眼。
“你们简直是完美家庭的化身,”詹姆说。“欢乐温馨,没有仇恨。”
“也不是什么怪事。”艾莉亚说。
“当然是怪事,奇哉怪哉。”詹姆说。
艾莉亚翻了个白眼。“南下后,一切都支离破碎。我们全家就在这些个走廊被迫害。" 她摇动着右腿,鞋跟在篓子上规律地敲打。“父亲被砍头,罗柏和母亲发动战争,珊莎被困在这,布兰和瑞肯被席恩掳走。”
“啊对,席恩格雷乔伊。跟我说说他的事。”
艾莉亚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起席恩了。她知道席恩反水了,却难以把记忆中的少年当作敌人。“他有时会对琼恩冷嘲热讽......”沉默半晌后,她说。“我觉得他跟我们其他人相处得不错。有一次还手把手教我射箭。”艾莉亚抠着指甲。“我实在没料到他会背叛我们。他和罗柏一向亲密无间。”
“他可是个格雷乔伊,你父亲杀了他大半的家人。”詹姆冷静指出。
“我们从未亏待他。”艾莉亚说。
詹姆看了她一眼。“艾莉亚小姐,如今您身处当年席恩格雷乔伊的位置上。我父亲用最大的善意对待您。多数人都以礼相待,除了几个著名反例。若有朝一日您回到临冬城,哥哥让您起兵攻打兰尼斯特,您会照做吗?”
艾莉亚愣住,此话震撼到她了。之前,她从未以席恩的角度考虑过问题,只一味怨恨他的背叛。如今,他们身处同样的境地,将心比心,她肯定会不假思索做出相同的选择。
“没事,我知道你的答案。”詹姆说。“我父亲也心如明镜。希望事情不会沦落到那个地步吧,如今可是和平年代。”他举起假肢。“况且,我也不在理想作战状态。”
艾莉亚话未出口,有人推门而入。看到提利昂的身影,艾莉亚跳下篓子。
“是你啊,弟弟。”詹姆也起身。“你也来练几把么?”
“我在你们手上会输得一败涂地。”提利昂说。“不,我是来找艾莉亚小姐的。”
艾莉亚往前一踏。“出什么事了?”
“父亲要见你,”提利昂对她笑了笑。“你哥那传来捷报。”
泰温公爵告诉艾莉亚,罗柏大获全胜,彻底歼灭了葛雷乔伊势力,为王权收复了派克岛。尘埃落定,艾莉亚心头大石总算落地。罗柏暂时安插了可靠人手看守派克岛,确保其安定。巴隆和席恩以叛国罪施以死刑。
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