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无端让她回想起四年前的另一桩接驾。这次的排场显然没那么浩大,阵容也不如之前的豪华。
期待已久的来客、穿过大门的兰尼斯特金色。思绪被牵回那日,在她心头奏响不详的预感。但这次人马少了很多。不少彼时鲜活的面孔如今已化作尘土。父亲。弟弟。罗德里克爵士。乔里以及父亲的侍卫们。劳勃拜拉席恩。乔弗里。
冬日造成许多伤亡。罔命的居多,死里逃生的屈指可数。
但策马而来的是傲气不减的艾莉亚。她在队伍前方带路,骑着一匹黑如午夜的马。身着马裤,肆意狂野,是艾莉亚的风格。令珊莎吃惊的是,除了马裤,艾莉亚其他衣物还是挺淑女的,通身气派大方稳重。冬风中头发高高扬起,刷新了珊莎记忆里的长度。她更成熟自若,举手投足间别有神韵。迎面而来的少女背脊笔直,头颅高昂,和珊莎记忆中烦人的小妹妹判若两人。
艾莉亚从马匹上一跃而下,优雅地在地上站稳脚跟,把缰绳递给马厩小廝。她缓缓向他们走来,几乎有几分谨慎。在罗柏面前停下,行了个屈膝礼。“史塔克公爵安。”
罗柏挑眉。“史塔克公爵?”
艾莉亚抬头,脸上浮现恶作剧般的笑容。这神情是艾莉亚独有的。“我只是想规矩点。”
罗柏笑了一声,把妹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珊莎的心仿佛轻快了些。是的,这还是她妹妹。困在君临这么些年,艾莉亚没有让他们磨平棱角。
罗柏一放开艾莉亚,凯特琳就凑上前把女儿拥进怀里。“宝贝女儿......真的是你吗?”
“我还是我,妈妈,我保证。”艾莉亚的嗓音有些哽咽。“只是长高了几英寸。”
“何止几英尺寸。”凯特琳放开女儿,为她拨去脸上的头发。“艾莉亚,你长大了,变成小美人啦。”
艾莉亚脸红了,珊莎明白,她实在不习惯这类称赞。“啊......我......有么?”
“我不会骗你,”母亲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尤其在久别重逢的时候。”
“艾莉亚,”哥哥说,“你还没见过我夫人——这是泰丽莎。”
“很高兴见到您,泰丽莎夫人。”艾莉亚再度行礼,动作比几年前熟稔不少,客套话也说得更顺口了。“我一直期待着这天。”
“我也一样,艾莉亚小姐。”泰丽莎笑了。“你哥哥跟我说了很多您的事。他说您是他认识的最勇敢的人之一。”
“您应该也必然是勇敢无畏之人,在这种情况下敢嫁进来。”艾莉亚说,“您故乡的冬天也这般凛冽么?”
“啊,跟北境没法比。”泰丽莎说。“我还在适应这里的气候。”
“在下感同身受。在南方那么久,御寒能力好像退化了。”
“你确实离开得太久,”珊莎说,“以前你向来比我更习惯冬天的。”
艾莉亚转向姐姐,笑容多了一丝柔和,“你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动人,姐姐。看在七神的份上,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快?我长了区区几英寸,而你直接蹿高了半英尺。”
珊莎忍俊不禁,把妹妹拉到跟前,抱紧。“你看起来很不错,想必听进了我当年的忠告吧。”
“不好说。”艾莉亚说,“总之,足够我活到现在了。但我还是我。”
“你这丫头,我自然看得出。”珊莎笑着松开她。“你们有没有发现,艾莉亚佩着一把剑?”
“她带着两支剑呢。”罗柏说。
“路途遥远艰险,”艾莉亚扬起下巴。“我总得保护自己吧?”
“交给侍卫们就可以了嘛。”母亲插嘴。
“艾莉亚小姐不会把命交到别人手里,当无助的羔羊。”
珊莎转头,看到詹姆兰尼斯特走来,布履谨慎。刚才艾莉亚与家人团圆,他远远呆在一边,有些无所适从。珊莎觉得他这种反应也算合理,毕竟人家曾经是罗柏的人质,对史塔克公爵乃至史塔克一家可没什么好感。
“兰尼斯特,”罗柏不咸不淡地说,“路上还好么,希望没有过于劳顿。”
“不,无大碍。“詹姆说,“希望在这里的短暂居住也能如此愉快。”
“这要看你了。”罗柏说。
一时,四下寂静,两人相顾无言。艾莉亚略带紧张地在一旁观望。詹姆瞥了她一眼,吐出一口气。“我跟您无仇无怨,史塔克公爵。”他伸出左手。“还是暂且讲和吧。”
罗柏稍稍迟疑了片刻,握住他的手。“是的,暂时。临冬城已经失去了太多人。”他低头,“爵士,您右手出了点事?”
“是的,我把它弄丢了。承蒙关爱,不胜感激。” 詹姆说,“在龙石岛之战和它告别的。”
“我听说斯坦尼斯死了 。”珊莎身后的布蕾妮说。詹姆转身,好像刚注意到她的存在,心无芥蒂地笑。
“他确实归西了,布蕾妮小姐。您应该乐于听到这消息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