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的话,我们应该提前把内应送进敌营。这不是暮古镇或龙石岛,不是千钧一发时的放手一搏。此次行动需经过精细的计划,妥善发挥暗桩的作用,增加成事概率。”
“当时渗透龙石岛的人在随行队伍中,我可以安排他们负责此次任务。”詹姆说。“几年前,他们证实了自己非凡的实力。”
“但我们还有其他问题要考虑。”罗柏说,“若我们直接对瓦尔德弗雷发起攻势,也许会引起他的抵触,促使他更快对布兰或艾莉亚动手。你进攻龙石岛时,斯坦尼斯可没有任何人质做筹码。”
“那或许调虎离山计不该以进攻形式实施。”凯特琳喃喃自语。
“您的建议是?”詹姆问。
“瓦尔德弗雷想要议和,”凯特琳说。“罗柏虽然打破承诺在先,但史塔克信守荣誉之风名声在外,他潜意识里肯定觉得史塔克依然会是君子作风。若我们答应下来,他或许会放松警惕。”
“那我们要派谁去见瓦尔德弗雷呢?”罗柏问。
“跟第一次一样即可,”凯特琳说。“派我去吧。”
罗柏摇摇头。“不,我绝不会答应。”
“罗柏说得对,你不能去。”艾德慕说。
“他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泰温指出。“也许会杀了你,或把你也收为人质。”
“那是当然,”凯特琳说。“但也正因如此,他会允许我进入城堡。若罗柏派自己的人去谈判,他会觉得那是一种羞辱,也许会被彻底激怒。瓦尔德伯爵大概也会把我的到来看作侮辱,但他还是会接受,因为我可以做要挟罗柏的筹码。当他沉浸在胜利的幻想中,我们就把他狠狠打醒。”
泰温摩擦着下巴。“这倒是可行之策……但夫人会极其凶险。瓦尔德弗雷发现自己中计,可能会恼羞成怒把你杀了。”
“正是,”罗柏说。“所以您万不可去冒险。”
“不,我非去不可。”凯特琳仰起下巴,目光在长子和泰温之间来回流转。“如果我的牺牲能救回艾莉亚和布兰……那就让瓦尔德弗雷杀了我吧。我会心甘情愿地死去。”
凯特琳夫人宣告后,一时间帐篷陷入漫长的沉默,直到詹姆犹豫着破冰。“史塔克公爵,我知道情况不尽如人意,但……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你呢?”
罗柏长久地盯着地面,仿佛希望从地面上看出答案。什么都好。凯特琳望着长子,心如刀绞。他符合一名优秀统治者的所有条件,但有时候,她还能瞥见他内心的孩童般的脆弱。她的好儿子啊!在残酷命运的捉弄下被迫快速长大,令人心疼。他并不想送母亲去死,但他和任何人一样清楚,没有别的路了。
这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终于,罗柏抬起头,与她视线交错。“好的,但我们必须有一定把握,我才会让你去。而这个计划的第一步便是把我们的人安插进去,以便创造突破口。他们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如果我们办到了……我就让你去。”他重重地吞了吞口水。“但你还得答应我,不轻易让自己置身险境,努力活着。”
“我答应。”凯特琳说。
罗柏转身面向泰温。“我会答复瓦尔德公爵,同意他谈条件的请求。我会告诉旗人,我计划把母亲送去谈判;在那其间,我们不会发动攻势。若他们中有叛徒,瓦尔德弗雷便会知道‘内幕’,这样一来他便不会轻易起疑。然后,我会挑几个心腹,告诉他们我们真正的打算。”
“要是你选错了呢?”泰温问。
“疑心病和妄想症之间的差别还是挺大的,泰温公爵。”罗柏淡然道。“若没有信得过的人,我也不配当北境的领袖了。”
泰温一点头,好像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你应该会想亲自带领人马去做最后的救援吧?”
“是的。”罗柏说。“这个环节我谁都信不过,只能自己来。”
“如此涉险并非明智之举,若事情搞砸了,北境可能会失去领袖,再度陷入混乱和动荡中。”泰温说。
“我知道,”罗柏说。“如我所说……我们只有在确保胜算的情况下,才会去冒这个险。若你的探子没能在城堡里发现漏洞,我们就先按兵不动。若事情有可为……我保证,不会搞砸的。”
“务必遵守承诺。”泰温说。
话音落地,泰温兰尼斯特仿佛在这次营救计划上一锤定音。凯特琳觉得现状有点魔幻。狼家怎么会和老狮子共谋大事呢?但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而艾莉亚和布兰比任何旧仇都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