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现在如此惶恐,无非是怕她去圣上面前告状罢了。
只是她把自己看的太重,若是沈风吟想发难,何须皇帝出面?
那为什么上一世她会看着李姨娘在沈府如此嚣张,甚至挥舞到自己眼前?
沈风吟眼神微扬,无非是沈志林维护李姨娘,而她却偏偏就是想贪沈志林那一点点父爱罢了。
说什么不屑理会、不屑计较,都是假的!
沈风吟根本不喜欢李姨娘,不喜欢她到自己面前端着正妻架势,不喜欢她种种的小动作,也不喜欢她几乎放于明面的排斥和挑衅。
只是因为沈志林,她的父亲,她忍了。
可是忍让并没有让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发生后,悲痛欲绝时,沈风吟并没有得到一丝来自父亲的关爱,反而是他让她雪上加霜,她曾经的摇尾乞怜显得如此可笑。
那么多年的诵佛念经,那么多的刻骨铭心,微不足道的沈志林早已经被她剔除心内,连个响都没有。
如今,没有了这份顾忌,她不会再忍让李姨娘,也不会忍让庶姐庶弟,更不会为了沈志林偏袒他们,让自己憋屈于心,烦闷不已。
脚步声从院中传来,伴随着下人的老爷声,沈志林踏入屋内。
李姨娘见沈志林来了,心内一松,知道自己这次不会再有什么事儿了。
“老爷。”
这一声欲语还休,似有千般委屈,李姨娘眼睛瞬间涌上泪水,仿佛下一刻就要扑进沈志林怀里好好痛哭一场,只是忌惮着郡主在场,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好不可怜。
沈志林落座,瞧着李姨娘垂泪的模样,又扫过沈风吟漠然的脸,向一旁丫鬟问道:“怎么回事?”
秋桃刚才见势不对去唤了老爷,一路跟着他匆匆赶来,气还未喘匀,如今听他问话,赶在花朝月夕之前跪了下去。
“老爷,郡主昨夜昏迷,姨娘担心了一晚上没睡好觉。今日听闻郡主醒来,赶忙来看望郡主,欣喜忧虑之下,难免有些失了分寸,没想到竟惹得郡主恼火……”
胡说八道,花朝也跪了下去,老老实实将李姨娘来之后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包括她不经通传私自进来,要郡主给她个解释的话,还有郡主要惩治下人时她的阻拦。
说着,花朝睨了秋桃一眼:“如此这些,哪里是欣喜忧虑下失了分寸,分明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小蹄子!
一个卑贱下人,竟敢如此嘲讽她!
暗啐花朝一口,李姨娘暂且压下了火气,拿帕子蘸了蘸眼泪:“老爷,我什么样子你还不清楚吗?”
“郡主是个懂得分寸之人,以往出去,我们自当是放心的紧。如今眼看着郡主快要及笄,却闹出了在青楼门前大闹的消息,这于女儿家来说,是多大的忌讳!”
“我看着郡主长大,怕郡主被歹人带坏,便想着问问她为何会去青楼,全是真心关怀,可没有丝毫质问为难之意。”
李姨娘一番话,愣是将重点从自己不守规矩引到了沈风吟昨日去青楼之事上。
“只是未曾想想,我一个妾室又有何资格管郡主的事情呢。”
提到昨晚的事,沈志林又想起蒋衡安话里话外指责自己不关心沈风吟,让她受委屈的话。
只是沈风吟身为郡主,谁又能让她受了委屈。
揉了揉胀痛的脑袋,沈志林让李姨娘起来,向一旁静坐的沈风吟道:“你生性好动,平日里总爱往府外跑,我也都是纵着你,昨晚怎的如此胡闹,闹到青楼门前去了?”
沈风吟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了十岁的父亲,年过四十,他早已蓄起了胡子,却依旧能看到年轻时的俊郎,长期身处官场,给他的儒雅书卷气增添了几分气势。如今他衣袍还带着微微褶皱,想来正忙于公务,听说之后便急匆匆的赶来。
他面上有些乏累无奈,可沈风吟知道他面对沈玲冉和沈荣辉时总是和煦的模样。
那么他在无奈什么呢,只有她沈风吟罢了。
眼睫微垂,沈风吟淡淡道:“本郡主准许你起来了吗?”
李姨娘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
瞥了一眼沈志林,她眼中精光闪过,袅袅身姿重新跪了下去,略带哭腔:“郡主,是下妾自作多情,是下妾逾矩了。”
沈志林眉头微皱:“风吟,你这是做什么?”
“父亲,你匆匆来到永乐居,不是为了探望初醒的我吗,为何一句问候都没有,反而不停的在指责我?”
沈志林动作微顿,昨日听刘大夫说沈风吟昏倒并无大碍,他便也没有特别关注,是以直到秋桃找来,方才知道沈风吟苏醒。
沈志林抿了口茶:“我是你父亲,自当是关心你的。”
不在这上面多谈,沈志林又说道:“你姨娘虽有些莽撞,但也是一片好意,你实在不该如此 。”
“依父亲所言,我该如何呢?给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