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荡漾,杨柳清风。九曲回廊深处的西花厅。
小厮推开木雕棱花窗。美景入室,仿若画屏,花如锦,人似玉。
厅外笑语盈盈暗香,室内茶香袅袅绿意。
巡抚骆骏和将军花景城分宾主依次落座。
两人闲叙一番后,骆骏让花景城遣退下人后,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递给花景城。
说道:“此次本台赴京述职,老侯爷花太尉让下官转交大人。嘱咐务必将此书信面交,不必假手于人。又恰值将军率领七千儿郎前往箭炉平乱,及至今日方能亲交将军,本台也算是卸下一桩心事。”
花景城接过书信一看,火漆封口加盖族叔印鉴,显见得此信中事情的重要。却又不是火烧眉毛的急务,信件到他这都过了几月,不免心生狐疑并没有马上拆看。
而是拱手道:“多谢府台大人,请问府台大人,花太尉可还有交待什么话让带给花某人的吗?”
“花将军乃太尉大人子侄,老大人自是对将军作为关切在心,只说“精心办事,忠君事主,大局为重”12字。"
花景城听后面色凝重,沉吟不语。
骆骏已经换了一个话题:“将军这次平乱凯旋,想来京中嘉奖邸报不日即到,骆某在此提前以茶代酒恭喜将军!。”
“不敢当呀,我的府台大人!我前军深入叛军腹地,没有府台大人对我粮草辎重的调配支持,怎么会有如今的局面,花某人还要在此,代我蜀州军民感谢府台大人主理有方、施政有道。
“……”
“……”
“ 哈哈哈哈哈”两人心照不宣的相互恭维着。
外面一群侍女和小厮带着七岁骆煜和花颜的庶妹庶弟们在花树下荡起秋千比着谁荡的高。
秋千忽高忽低,起伏之间,总是传来阵阵欢笑和惊吓声。
“颜姑娘,这是京中时兴的花样,姑母让带了来蜀州,各房姑娘们都带了些。姑母嘱咐让你先紧着挑,看看可有中意的。若喜欢就全留下。”
骆熠说完,殷勤地拿出精心准备的花样稿子。花颜郑重接过。
一旁的费妈妈一听是当下时兴的花样子,也凑在花颜跟前,打开只见一幅幅各式花草鱼鸟稿样,图案秀丽,栩栩如生。再看色彩和谐,线条明快,一看就是出自苏绣大家之手。
花颜看在眼里喜欢的不得了,费妈妈则是拿起花样儿细细揣摩起来。一旁的卉儿、朵儿看的目不转睛,嘴里不住的念叨着,“这个''牡丹配云纹''好富贵,一会“快看,这个''喜鹊闹梅''好别致,”看着小姐手上拿起''铃兰花样'',又想象着自家小姐穿起绣上这些花鸟图案的衣服,艳压群芳的样子,
忍不住兴奋地说道:费妈妈你看看,这么漂亮的花样子在咱们蜀州定是独一份,咱们小姐要穿了去选今年的花魁,别府的姑娘怕是要伤心了哟”
“是呀小姐,这苏绣花样子匹配上我们蜀州的蜀绣工艺肯定又是别样的鲜活和立体,一定美轮美奂。”
“你们两个丫头现在愈发的放肆,又在胡乱嚷嚷,也不怕落了熠公子笑话,”花颜摩挲着一副杜鹃花样儿笑眼盈盈的对着费妈妈“费妈妈也是该把她们好好调教调教了。”
“哎呀呀!费妈妈别听小姐的,卉儿可没有说错话”
此时节费妈妈一门心思都在时新的花样上,那分的出精神搭理这主仆几人。
一时间主仆几个打趣笑闹,倒把骆熠忽略了。
一旁的骆熠瞧着乌发玉肤眉眼弯弯的花颜,眼里的喜欢和嘴角的笑意不加掩饰。
心里暗暗描绘着云鬓玉簪的花颜,穿上绣有这时新花样的绣衣榴裙样子,只觉更加的妩媚秀丽,更加的婉约婀娜,眼里的喜欢和嘴角的笑意伴随着心思不加掩饰流露而出。
朵儿看直了眼掩住笑意,悄悄扯了扯花颜袖角努努嘴。花颜也是觉着有目光灼灼,知晓来自骆熠,心下不恼,即感羞赫又觉喜悦。
略整衣饰朝向骆熠微微一福,看着他说道:
“熠公子费心带来花样,还没请问姑母在京中一切可安好?每次都劳烦姑母她记挂着,来来回回不少时新玩意,怕是破费姑母不少钱财,还劳熠公子每次辛苦。花颜实在有愧、受之不安呢。”
听了花颜的话,骆熠一惊忙摆手说道:
“颜姑娘切莫要心重难安!姑母时常说,花家姑娘都是自家姻亲内侄,远在蜀州,比不得旁人,一些个物件玩意别往心里去,只当姑母念想罢了。况且,熠也不过举手之劳。”
费妈妈转头笑着接口道:“公子熠每次京中回来,都少不得带些新鲜玩意儿,原也是骆家姑母的心,姑娘谈了钱反而拂了骆家姑母的面,怕是熠公子也是要不高兴了才是。”
“是了,是了,果然还是费妈妈懂我。说的在理”
有了费妈妈帮腔,骆熠难掩开心,
眉梢眼角都带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