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长老殿灯火通明,众人重聚。
长老们发问:“尚角,这一天时间你可查出什么了”
宫尚角微微点头,眼波流转,俯视宫子羽:“子羽弟弟可有话说?”
宫子羽跪在地上,不禁抬头看向宫唤羽。宫唤羽察觉弟弟看过来,便对他使了个眼色,看弟弟眼神黯淡,准备开口,露出满意的表情。
“各位长老,我没有杀害宫远徵,真正的凶手,是我哥哥宫唤羽”
“什么?!”长老们惊异不已,宫唤羽脸色大变:“弟弟,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宫子羽垂下头不再看他:“我哥哥肩膀上,有宫远徵专属暗器的伤口”
宫唤羽微微皱眉,回忆中宫远徵确实掷出许多暗器,为了近身略有擦伤在所难免,但自己处理伤口并没有发现,看来擦伤是在后背风灵儿剜出的伤口旁边,该死的疯女人害得右肩膀连着手臂都痛得要死,哪里还能发现小小的擦伤。
面对宫子羽的指认,宫唤羽淡定自如:\"弟弟你看错了,我身上不可能有徵公子的暗器伤\"。众目睽睽之下,宫唤羽露出肩膀,一圈圈解开绷带,扯至最后一圈时突然重重失力,手抚过伤口揭开纱布,肩膀后硕大一片血肉模糊,周围皮肉无法辨认。
宫子羽含泪抬头,他做梦也想不到,陷害自己的竟然是从小情同手足的哥哥。
昨晚的情形历历在目,宫尚角来牢里见他,听他全盘托出却毫不意外,反而袖手发问:“你觉得只靠这个能扳倒他?不过你不再任人唯亲,终于有些进步了。”
宫子羽有些失神,他瞬间明白宫尚角是说自己之前百般维护姨娘和阿云,多次怀疑针对角徵。而宫尚角与自己势不两立,却不落井下石,甚至为自己谠言直声,两相比较,高下立见。
“如果暗器伤都不能证明我的清白,我又该怎么办”宫子羽眼神透露出绝望,亲人背刺让他茫然失措,他不自觉地想求助宫尚角。
宫尚角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放心,我自有把握”
“真的吗?!”
宫尚角轻轻点头,内敛的眼神却隐隐流露出稳操胜券,莫名地让宫子羽安心。
宫子羽跪在地上回过神来,果真如宫尚角说的一样,伤口无法撼动分毫。他失落无助地看向宫尚角。
“弟弟可看好了,我身上并没有你说的伤口”宫唤羽面上尽是伤心:“这番说辞,可是有人教你的?”
宫尚角微微勾唇,完全不出意料,自己曾经小瞧过他,换来的就是弟弟躺在地上无知无觉的样子。刻骨铭心,引以为戒,自然做足了准备。
宫尚角侧过脸,倨傲睥睨:“少主好算计,先是利用贾管事离间我们,后又利用雾姬夫人杀害月长老,为了处理雾姬夫人,在她带给云为衫的盒子上下毒,毒害两人嫁祸云为衫,才施施然出现。打着幌子进风宫试炼,实则对远徵下手,陷害宫子羽。这一桩桩一件件,残害宫门,挑拨内斗,恐怕不只是为了执刃之位吧?老执刃被害一事,和你也脱不了干系”
宫子羽泪眼婆娑,被惊到:“哥,你把阿云和姨娘怎么了?!”他冲过去抓住宫唤羽的衣领:“爹爹的死与你有关系吗?!你说话啊!你说啊!”
宫唤羽却笑了起来:\"子羽莫要被骗了,都是莫须有的事。我没有内力,武功尽失,如何能杀的了宫远徵\"
“出云重莲既给了贾管事的儿子,那你停滞的玄石内功为什么还能层层突破?除了走火入魔,也没有其他解释了吧”
宫唤羽面不改色:“这都是尚角弟弟的臆想罢了”
“自然不是空口白舌”宫尚角抬手:“是时候让少主见见熟人了”
一个侍卫被押上来,宫唤羽微微变了脸色。
“少主,这位侍卫可还眼熟?肯为你传话陷害宫子羽,费了不少力气吧。宫子羽虽然蠢笨,但他有一个不可磨灭的优点,能记住见过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字。即使不露面容,一面之缘也能记住身形。”
宫尚角又抬了抬手:“接下来的人,与少主甚是相熟”
门再次被推开,众人抬头望去,本应死去的雾姬与云为衫跨进来。
宫唤羽惊愕失色,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我明明确认过,你已经死了”突然间灵光一闪“冬蝉草!原来你们那么早就联手了”
“阿云!姨娘!”宫子羽如归巢的雏鸟扑向二人“呜呜呜,我以为你们真的出事了”
宫尚角这才露出笑意:“这里是宫门,月长老无法解的毒,自有天才可以解。冬蝉草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即使救下雾姬,她也不会与我为伍,直到你陷害宫子羽,我的把握有了十成。”
雾姬慈爱地摸了摸宫子羽,才恨恨瞪向宫唤羽:“你明明告诉我这一切是宫尚角搞的鬼,我才受你蒙骗挑拨子羽他们的关系。杀了月长老是我的罪过。但你宫唤羽,杀害老执刃,现在又陷害子羽,就是为了无量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