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这儿正好多出一盒。”艾伦一副理所当然，“你正在长身体，多喝点牛奶也没什么。况且你一会儿还有兼职吧？估计你在那之前也不会好好吃晚饭，现在垫一些正好。”
泉竹无言以对，默认了艾伦的猜测，然而将吸管戳进软包装的时候还是嘀咕了一句：“我再长估计就没人敢要了吧。”她现如今的身高在班里的女生当中已经算是出挑的了。
“怎么会？”艾伦一边说着，一边用笔划了一个红叉。
泉竹看着艾伦的动作，无意识地凑上前去瞟了一眼，又是吐槽：“高中的知识真是弱爆了！”
“这话别被其他同学听到，至少在部分人眼里，现在所学的东西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艾伦包容地笑笑，好意提醒道：“其他人要是听你这么说，会疏远你唷。”
“那就相当于没影响：现在也没几个人跟我亲近。”泉竹耸肩，陈述了一个事实。她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便问了出来：“你不可能上学的时候也能跟其他人打成一片吧？在这个世界里，8岁和18岁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确实如此。”艾伦点点头，又两张卷子被放到了“已批改”的一堆里，“不过不谦虚的说，我感觉自己还是蛮受欢迎的吧。”
“多半是女生。”陈述句，泉竹打量起艾伦的侧面，毫不犹豫地吐槽。
“会吗？或许吧。”艾伦貌似不以为意，却突然加了一句：“但是我喜欢的人一直都只有小竹啊。”他很清楚泉竹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想必他这句话也很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果然，她说不出来话了。憋了半天只压低声音蹦出一句：“喂，干什么呀？忽然之间说这些……”脸已经在瞬间涨红了。
“不是第一次说。”手里的最后一张卷子完工，艾伦抬起头定定地看进泉竹眼里，“同样的话，我早就对小竹说过了。”他的声音始终不大，因此也有信心不怕被其他人听到，“不记得了吗？那个时候泉竹还拒绝我了。”
吸一口气，她道：“……记得。”
他不语，将所有判完的卷纸累到一起，整理好递给泉竹。
她却没急着接过来，而是等艾伦又一次抬眼看向她的时候表情纠结地开口：“我隐隐觉得……你也是有变化的嘛……”
“当然了。”他微笑，眉眼柔和，“也不可能一成不变。这世上不变的只有人心。”
“这话我不能苟同，”她敛去了嘴角的弧度，眼中的神彩亦黯淡下去，“要我说，这世上变化的只有人心。”至于外物的改变则是迎合了人心的改变。
抿了抿嘴，水门放下手里的试卷，毫不介意和泉竹来探讨一下这个问题：“这么说吧，这世上一切的事物改变皆是人为的力量，无论是城市的发展还是自然界正常运转被人打破所产生的污染、资源枯竭、气候恶劣等等。而人的一切行动皆遵循内心的判断。人心是固定的，一切只不过是取舍和博弈。”
“人分‘金银铜铁’？”这倒是很吻合柏拉图的思想。“有的人天生是支配者，有的人生来是服从者或者屈从者……那努力没有意义了。”
“并非绝对。”艾伦笑笑，“但这世上的确每个人天赋是不同的，只可惜评判标准被人为的设定了，这就好比让腕力了得的A和脚力发达的B赛跑，力气用错了地方，当然在结果上就显得要弱势一筹。但如果这个社会只提供了跑道，其它赛场要么是没修建要么是设施条件太差，擅长腕力的A也没得选不是吗？这个时候，努力的作用就在于让A和擅长其他非脚力的C/D/E比较时胜出，但如果让A和B同时努力，即便是B付出没有比A多，但两人相比……”他摇了摇头。
“好吧，如果你是这个意思的话，我赞同。”泉竹颔首，思绪继续停留在那个人心变还是不变的问题上。
啧，她明明是打算如果念大学的话就去学理科，搞什么非得讨论这种哲学性质的话题啊？！
“那么，那个变了吗？”艾伦出声。
“‘那个’？”泉竹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这一世小竹是先遇到我的吧？那么你会爱……喜欢我吗？”现在说爱还是有点……咳。艾伦不大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哎？！”某人一愣，恍然记起了曾经金发男子问过自己两个问题，关于两个假设和假设之后的可能性……
这人记性怎么这么好！泉竹捂住嘴暗想。
“还有，即便是朔茂也出现在你眼前，可如今一切都已经改变，过去的真的就被隔离在了另一个世界，小竹，你的选择呢？”艾伦暗暗捏着自己腿，愣是逼迫自己把这些话问了出来：“当时这个问题你并没有回答我，现在你有答案了吗？”
其实这些话他说出来也是鼓了很大勇气的，可想一想再过不到一年泉竹就毕业了，现在不出手拿下，以后只会更加困难重重。未来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当下迟疑不决就等于把机会拱手让人。
“我……”谁把那个含蓄的男人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