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并没有告诉他有机会出国留学的事情……
艾伦仿佛头疼地敲了敲自己的前额，靠在座位上，思考刚刚听到的消息。
名校帝丹虽然只是高中，却也很赶潮流地十分注重国际交流，由高中毕业后直升国外的本科院校的并非寥寥无几，近几年更有增加的趋势。而今，趁着国际上的一些新的动向，作为文化交流领域的留学教育也有所涉及，甚至开通了专门的留学推荐项目。
而今帝丹取得了一些推荐名额，甚至可以省去一些不必要的复杂手续，就能将留学生送到英美等国接受高等教育，经费由赞助的非政府组织包揽，几乎不用学生多花一分一毫。
这么好的事情，想想也知道会有很多人来争取，所以筛选的一定是那些十分优秀、足够代表母校甚至地区的特优生，比如说像泉竹这样的。
思绪到这里，办公室门口有人走了进来，是校医新出老师。新出是来找艾伦的。如约好的那般，相视一笑后起身数学老师随校医离开办公室去用午餐。互相寒暄两句，新出似乎对放在艾伦办公桌上的时尚志很感兴趣。
虽然想到了，但艾伦并不打算阻拦了，而是出乎意料地顺手将杂志递给新出，之后边走边思考着刚刚的问题。
——是了，在帝丹高中内，肯定不会亏待泉竹的。
看山口树理的意思，她已经为此事跟泉竹商讨过了，虽然这位特优生还没有明确表示想去或者不想去，但是暧昧的态度已经被班导视为可以继续做工作，而校方也在积极运作着。除了泉竹之外，还有两名毕业年级的优秀学生待选其列。这可以说是对学子们而言十年不遇的好机会。
然而泉竹并密友将此事告知艾伦。
并不是说因为他们两人亲密的关系，所以泉竹有义务及时分享所有信息，但这种事……艾伦却不得不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本能告诉他，不想放心爱的女生去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但他也从来没有权利、也不应有权利成为女学生追求更好教育的阻碍。
泉竹没有跟他说的原因无外乎三方面：1、女生根本就没打算出国，没打算离开他，所以并未把这件事当作大事；2、她也在犹豫，一方面向往，一方面不舍；3、或许她已经有了决定，却不肯使他失望。
“唉。”算了，他又何必像个家长一样事事过问？待到女生觉得需要告诉他时，或者需要他帮助时，他再出手吧。出手……也是帮忙。虽然不想她走。
呵，一直以为他比她年长，最多也是他走在她前面。而什么时候，她已经要比他飞得更远了？这些日子……他懈怠了啊。
“发生什么了吗？看你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听见同事——又或者新出也乐于将实习老师视作友人——的叹气声，坐在对面的笑意好脾气的笑了笑，并未在意这小小的冒犯，而是出于关切而开口。
艾伦这才恍如初醒，谦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想了点别的事情。”
“有什么需要分担的困惑吗？”新出善意地微笑。
“多谢了。虽然是困惑，但也不是什么大事。”艾伦摆摆手，意识到自己终不能一天都泡在惆怅里，于是调整了一下坐姿，向前微倾，“听说你报名参加了下星期的运动会？”
“体育祭吗？是啊。”新出坦然承认，“几乎所有35岁以下的年轻教师都被游说了，体育部那边不用说都参加了，就连我也被拉了进去。你呢？”
艾伦耸了耸肩，笑：“上午有学生会的人来，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居然也帮腔，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校医弯了弯眉眼，“师生互动项目啊……说是项目名称已经拟定了，大致叫做什么‘无障碍道具……”
秋日午后的风从敞开的门窗间穿过，这是仅属于校园的青春气息，即便是老师们处在其中也难免沾染到学生们的活力。
“对了，秋里你今天下班之后有什么安排吗？”
“没什么，”报告已经写完了，泉竹也不在市内，艾伦能有什么安排，“怎么了？”
温文尔雅的校医弯了弯眉眼，讳莫如深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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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于午后短暂休息之后即开始的外景拍摄，由于服装道具等在从市内运送过来的途中遇到了一些问题，结果导致黄昏将至时，模特们和同一批到达的工作人员都只能懒懒散散地坐在酒店的大厅内打发时间。
“既然在车上已经休息好了，不如就利用现在的时间开始辅导吧。”左右无事可做，泉竹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挂着耳机或翻阅杂志或摆弄掌机——说起来她也真不像这个年代的中学生，身边除了一台手机，竟不再有别的休闲娱乐的电器，没有随身听、没有掌机、也没有电子书。
见黑长直的纤挑少女忽然走至面前，黄濑本也没想到她会有什么“吩咐”，却还是礼貌地摘下了罩在耳朵上的耳机，正打算站起来却被泉竹伸手按住了，迎面就是这么一句提议。
——不过看看学姐一副认真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