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照片真的都在啊。”看艾伦轻巧地打开相册,原本就信了几分的泉竹此刻更感到惊讶了。“咦?不对,先不说你怎么找到账户的,你连密码都破解开了?”
“这倒是没什么难的,原本我是想在了解一下死者的习惯再猜,但为了节省时间就直接把账号发给科尔温,让他解决了。”艾伦坦言功劳不是他一个人的。
“怎么又找上科尔温了?”泉竹讶然,说来也有些日子没见到那个漂亮少年。
“这种小玩意儿他最拿手。看来甭管芯子有多少岁,生理上是个小鬼,心理上也少不了是个顽童……提瑟斯夫妇把他宠坏了。”不,提瑟斯应该还不至于,应该是做母亲的海伦夫人是真正把他当孩子看,一直纵容。“他在美国的那些个朋友也是各有来历……怎么说呢,计算机发展至今,已经没什么新鲜的了,但凡掌握一些技巧再具备足够浓烈的兴趣,破解密码这种程度实在太容易。”
泉竹呆呆地看着他,半晌反而笑了:“这个世界真是有趣。”
“不管这些,小竹先来看看找到的照片吧。”艾伦将电脑递给她的同时,还有些不爽:“既然照片里的人都是小竹和黄濑同学,估计你们也能记起照片中发生的事情和当时的情况。”
泉竹接过来,扭头二话不说地在他脸上“啾”了一下,这才转身捧着电脑跑去找黄濑了。站在原地的艾伦摸摸脸颊,掩饰不住眉眼间的笑意,无意识地抬眼一扫,恰见远处拍摄场地中的摄影师正直直地看向这边——原是泉竹和艾伦所在的地方——表情晦暗不明,见艾伦发现了才又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走开。
金发青年不禁双唇一抿。
然而没过多久泉竹就又捧着电脑回来了,走到艾伦面前后摇了摇头,“这会儿不行,马上就又要开工了。只能等晚上空闲下来的时候再看。我已经和凉太君打好招呼,晚上都到我房间来再说。”
听她这样说,艾伦也就明白了。点点头收回电脑,再望着泉竹跑回去补妆,他也就离开了。只是身后老跟着一道视线,不必回头艾伦心里也有数:看来他这回是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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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捱到了吃饭时间,泉竹从更衣室走出来,路过化妆台时顺手抽出卸妆湿巾对着镜子仔细擦去唇妆。
“其实吃掉也没什么,只有一点点而已。质量检测过关,而化妆师也没理由在唇膏里加入什么□□之类的东西——就像流行的侦探小说说的那样。”
说话人的出现让泉竹有一点点意外,但若是对方真的如她先前怀疑的那样,或许被锁定的目标只是有点撑不下去要露陷了。如果是这样,那么泉竹很乐意推波助澜一把,加快剧情进度,早日解决麻烦。
无论如何——泉竹转身面向【据说是技巧相当高超的】摄影师——这是个进一步了解对手的不错契机。女高中生笑笑,礼貌而机灵地开口:“您说的没错,森田小姐的品行毋庸置疑。大原先生。”站在面前与她搭话的人,正是泉竹此行的最终目标:被泉竹、艾伦还有提瑟斯怀疑为曾经的变态造型师罪犯的帮手或同伴,大原坚超。
“森田?”大原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有些困惑。
看到对方如此反应,泉竹撇了撇嘴的同时扬起眉毛:“哦,主造型师姓森田,”她顿了顿,“稍微聊一聊就能问到。”随即她像是故意调侃(或嘲讽)一样开口:“嗯……恕我冒昧,您还记得另一位模特的名字吗?”说着她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正在为拍摄场地的女服务生签名并合影的黄濑。
“黄濑君。”没想到大原坚超真的耐心和泉竹继续搭话,并转身看了一眼泉竹所指的方向,回头时微微一笑,答道。
“黄濑……什么呢?”泉竹继而问,然后毫不意外地看见大原愣了一下,于是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比较含蓄的讽笑:“我不禁想请教,大原先生,当您追求摄影效果的完美时,您追求的是呈现原物的美,还是您的控制欲?您在拍摄作品时,使您感到兴奋和愉悦的是掌握了最佳时刻,还是您得到了好的作品?”
人们都有在追求成果的过程中渐渐忽视成就感源自实现目标而不是实现了的目标,在愈来愈成功的同时把人本身才是目的变成了目标才是目的,而越是熟练优秀的人,就越容易在重复中麻木。泉竹不由得相信,眼前这位声名卓著的摄影师就是这样这样一种人。
大原眯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像是在断定女模特是否值得听他说的话那样,尔后顾左右而言他:“作为摄影师,得到令人满意的作品是一种责任。”
“哇,责任。”泉竹故意露出第一次在词典中见过这个词似的神情,随后揣着双臂向化妆台的方向靠过去,状似轻松随意道:“大原先生,我不管您是否认同这样的观点。但事实是万事万物都有所绑定,譬如,呃,光绑定影,或者孩子绑定母亲,”她看到大原动作极其微小地撇了一下嘴,与其说表达不屑,不如说是某种兴奋和默许,继续说到:“又比如良心绑定着秩序,幸福绑定承诺,合作绑定信任……而责任……”泉竹适时地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