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中满是占有欲,看得她心惊。
“想了,我有想你,”她找回声音,后面的话就容易开口了,“你回来过年,我很高兴。”
她的欢喜挂在脸上,此刻,满心满眼都是他。
“怪我吗?”殷侗问。
她听不明白“嗯?”了一声。
“离开半个多月都没有给你写一封信,”他说,“我第一次喜欢人,没有经验,你给我时间慢慢学,好不好?”
林珑的心被狠狠敲了一下,酥软发麻,有点发酸。
她不知道说点什么,只能胡乱点头。
殷侗把她拥进怀里,拿出回程路上买的玉簪给她,玉簪花样是含苞待放的梅花花蕊。
“你好像很喜欢梅花?”林珑抬起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看他。
那夜,他拿着书转身见她被冷得缩着身子,却逆光含笑、头发束得松散站在门口,像极了一支在凌寒中盛放的梅花。
林珑想起那晚回房后披散的头发,问他:“我的发带在你那里?”
殷侗假咳一声,避开她凝视的目光,含笑不语。
林珑忍着笑逗他,“再送你一条手帕,好不好?”
殷侗笑起来,捏了捏她的手心,拉起她走到沙发坐下,得寸进尺道:“你再做个香囊给我?”
林珑到了镇江后就再也拿过绣花针,也不太想再拿起绣花针。
她转移话题让他帮她插|上玉簪,目光瞥见他腰间的香囊,忽而想到:“你有通房妾室吗?”
她和他拉开半臂距离。
她下意识的举动让殷侗正色起来,“以前家里有安排过,”他按住她的肩,不让她往后退,“我没要。”
他少时放浪形骸,父母为了约束他想尽各种法子,以为他宿眠烟花柳巷是好美人颜色,便安排了容貌艳丽的丫鬟给他当通房。
他被骗回家时,刚进屋一个衣着单薄的丫鬟就迎向他,殷侗再怎么宿眠烟柳之地,也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当即怒骂斥责,把那丫鬟骂得无地自容,哭着走了。
见她目露怀疑,“你不信?”
不是不信,是意外。
她刚嫁进临江侯府那年,就从各房妯娌那里听了许多八卦,佟氏氏族各房男人没有一个不搞姘头的,她那时还天真的以为佟士德是个例外。
天黑后,元宝点亮了檐下一排灯笼,那只写了字的,挂在正对着林珑的房门对面。
翌日,林珑被鞭炮声吵醒,听元宝说才卯时初,翻个身又继续睡了,看不见的荧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碰到林珑的身体后,刹时消失不见。
林珑再次起床已经是午时中,元宝伺候她洗漱,“姑娘,恩公好像有事找你,来问了两次。”
林珑“嗯”了声,吃过早餐后,拿着账本去找殷侗。
房门轻掩着,林珑敲门。
“进来。”
殷侗不知道在书案后写什么,听见轻缓的脚步声,抬起头,笑起来,“睡醒了?”
林珑笑着颔首,把账本放到他案上,说道:“这是今年的账本,虽然年底卖了几千斤香醋,但前期投入太大,暂时还没盈利。”
投资回报是需要时间的,殷侗倒不急,隔着桌案朝林珑伸出手,“过来陪我作画。”
林珑顺着他走到桌案后,看了一眼只有几根线条的宣纸,又从他身后的书架抽了本游记打发时间。
未时中,聚宝过来提醒林珑到了做饭的时辰。
林珑把游记放回原处,转头见殷侗的画完成了大半,“这画的是我们两人?”
他画的是昨日两人做灯笼的场景,画里的她正提笔在灯笼上写字,而他笑看着她。
“像吗?”殷侗问她。
林珑点头,“浑然天成。”她从这幅未完成的画中,竟然看出他对她的喜欢。
殷侗笑起来,这是他准备给她的年礼。
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每个人都在准备自己的那道菜,林珑提前三天开始准备的佛跳墙咕噜咕噜在炉上炖着,鲜香甜美的滋味飘散在虚空中。
一辆马车从村口缓行到香醋厂门口,赶车人对车内的人说:“公子,到香醋作坊了。”
冯弈清放下书,稍捏了下眉心,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乱石遍地,野草枯干,满目荒凉。
冯弈清心里升起几分闷意,若她出事时他在京中,必定不会让她沦落至此。
护卫去禀告回来,放马车通行,“我们东家就在那栋挂满红灯笼的楼。”
这个时候突然来了客人,福宝莫名觉得不安,“姑娘,你说会是谁来了?”京城那边也没人知道姑娘的落脚处啊。
林珑把切成薄片的牛肉放到锅里爆炒,牛肉独有的香气瞬间被激发出来,“来了就知道,”快速翻炒几下,挖进去两勺糟辣椒酱,大火再翻炒十几下,“把盘子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