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中本好不容易结束繁忙的一天,蜡烛都不舍得点,摸黑向家中走去。在西州,纸张和蜡烛都是稀罕物,要省着用。
吕中本回到家,发现吕娘子并未休息,嗔怪道:“还知道回来!”吕中本赔罪:“娘子明察,官署事务繁多,实在是脱不开身。”
吕娘子点起厨房灶火,房子立马明亮不少。“给你留了羊汤和炊饼,好歹吃几口。你看你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吕中本倒是越忙越高兴:“自打世子归来,我们武威军真是大变样。兴许将来,真的能赶走嘉良夷,改天换日。到那个时候,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过日子。不知何时,嘉良夷又来抓人,死生不由己。”
吕娘子对郭清晏充满好奇:“那位真的是武威王爷的世子?为何会指定女子为世子?你们这般心服口服,好生奇怪。”
吕中本同样出身西平都护府,对郭清晏早有耳闻:“我们这位世子,是大都护的亲侄女。天生神力,别说普通女子,万里挑一的男子都不如她。更别说天生聪慧,博闻强记,过目不忘。大都护一开始还遗憾,世子不是男子,难挑重任。后来,世子十二岁时通过陌刀卫的选拔,这才让王爷打消所有顾虑。王爷曾说,如若世子西归,则我西境复国有望。十年过去了,所有人都觉得,世子不会再回来了,谁成想,世子变得更厉害了,不输大都护当年。”
吕娘子不信:“哪有你说的那般厉害!”吕中本笑笑:“娘子不懂。”吕娘子瞪他一样:“你懂就好!”
吕中本立马坐不住了:“说笑而已,娘子莫气。”女娘子继续问他:“世子今年也二十大几了,可曾婚嫁?这不管男女,总要为王爷留下香火。要不然,我们指望谁去?”
吕中本小声道:“这事儿,可不能乱说。听将军的意思,世子在长安是被贵妃娘娘抚养长大,同贵妃所出的穆王关系不一般。安阳公郭家本就不一般,这一时间,上哪找能比肩皇子的男子去?”
吕娘子最爱听这些:“世子是皇后娘娘?”吕中本直接笑出了声:“娘子可不要乱说!”吕娘子用手指捅他手臂:“世子放着好好的贵人不当,非要跑来西境刀口舔血。家里面岂不要气死了!”
吕中本佩服道:“所以说,世子赤城之心,难得可贵。易地而处,换作你我,可有这勇气再闯龙潭虎穴?”吕娘子明白了:“世子不愧是世子,王爷好眼光。”
吕中本总结:“世子并非寻常女子,娘子切莫用普通女子的标准来丈量她。这世家无论男女,都不及她。”
吕娘子好奇很久了:“世子身上的胡人血统?”吕中本不觉得是问题:“世子吃我汉家饭、穿我汉家衣、读我汉家书,自然是汉人!”
夫妻两话太多,一碗羊汤还未下肚,门外传来敲门声:“吕先生,世子有请。”吕娘子有些慌乱:“这大晚上的,莫不是起了兵戈?”
吕中本安慰她:“娘子莫急,近来并无兵祸。”吕娘子放松身体:“行了,你快去吧!别让世子等急了。”
吕中本开门出去,发现郭震站在月光下:“小公子。”郭震赶忙还礼:“世子急招,还请先生速速前往。小子还要去寻陆先生。”
陆雍可是军中第一战将,莫非真起了兵祸?武威军发展至今颇为不易,经受不起太多的打击、太大的波折。
吕中本闻听此话,与郭震匆匆别过,赶往议事大厅。他来的比较晚些,耿义武、薛应、施瑛、曹征、傅元恺、慕容光都已经到了。
不大一会,陆雍同于在春联袂而来,人到齐了。原右卫军,耿义武之下,最得用的两员大将便是陆雍和于在春。年轻一辈则是慕容光。
郭清晏带来之人,王厚照和朱家兄弟,皆有将帅之才。如今这三位皆不在,显然世子做人做事,还有非常公允的。
“施瑛,说说你得到的消息。”施瑛站起身:“高昌城新传来的消息,嘉良夷大军调动,疑似对处月用兵。”
处月部游牧于高昌城一带,是西州除嘉良夷守军外,最大的势力,同时也是嘉良夷附庸。二者占据了西州九成以上的资源,其他部族军镇,皆依附他们而活。
郭清晏示意:“继续说。”施瑛再次带来惊|爆消息:“嘉良夷国都传来消息,嘉良夷赞普恐已薨逝,王位悬而未决。”
陆雍真不是怀疑:“世子消息灵通,令人佩服。”薛应代为解释:“世子曾在浑温部落经营多年,断定嘉良夷气数将近,这才安排好一起西归。”
慕容光有些小兴奋:“真的有飞鸽传书!”薛应解释说:“信鸽娇弱,远途飞行游隼更可靠。”
郭清晏介绍:“薛应是训隼人,以后我们的驿站建成了,消息往来不会向如今这般被动。先知先觉,抢占先机。”
于在春道:“处月一向惧怕嘉良夷,此战,恐怕打不起来。”耿义武则说:“嘉良夷内乱,孤夜姜无暇北顾,收缩兵力。为保西州安稳,提前解决处月这个威胁也在情理之中。”
嘉良夷东征西讨,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