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朋来客栈,郭清晏对薛应道:“立刻给宝通钱庄传信,劫走药罗葛后人。”
薛应立马明白过来:“毗罗可汗冒姓药罗葛,希望以此获得陛下的赐封。”
“那几个孩子一直住在长安恐有性命之忧,在乌护使团到达长安之间前人救出来。阿跌灼禄野心甚大,他那几个儿子都不是无能之辈。任其做大,早晚有一日会剑指西境,取代汉家成为那里的新主人。”
薛应询问:“可要告之安阳公?”
郭清晏摆手:“不必,祖父一心□□。朝廷早已放弃西境,断不会为了小小武威军而去为难阿爹灼禄。恐怕在他们心中,乌护、嘉良夷、卡尔鲁克、还有我们武威,打成一锅粥才好呢!谁赢了册封谁,尽收渔翁之力。”
薛应建议:“主上离家日久,该早些归家才是。”
郭清晏问道:“京城那边如何了?穆王可还安好?”
薛应道:“北司之首崔灿拘禁陛下,掌控神策军。现如今又扶持了二皇子宽王。穆王惧怕崔灿,很少离府。”
二皇子宽王生母不详,别说郭清晏,就连三皇子穆王都不知这段宫廷秘事。皇长子早逝,二皇子并无根基又居长,崔灿扶持他实属应当。
穆王身后站着郭家以及南衙官吏。一旦穆王登基,胆敢拘禁陛下的崔灿会是何等下场,太过显而易见。
又是一场南衙北司之争。外有不听调令的节度使,内有掌控禁军的北司宦官。大周的江山呀,哪还需要什么外敌!
接下来几日,郭清晏越发忙碌。除了商定棉布之事,郭清晏还将硝石全权交给太康公主来售卖。
比起远在长安的皇帝,太康公主更加希望汉人平定嘉良夷之乱。强盛的乌护迟早有一天会不再满足和亲迎娶公主。
“香姐姐,徐姑姑来了。”
郭清晏立马站起身:“快快有请。”说完立马前往大堂。
徐姑姑见到郭清晏笑了出来:“十六姑娘。”
郭清晏在徐姑姑近前坐好:“还不赶快上茶!”
徐姑姑抓住郭清晏的手臂:“不用麻烦了,姑姑说几句话便走。只是,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姑姑老了,原本想着落叶归根,又舍不得公主。公主的日子,太苦了。”
郭清晏说不出安稳的话,跟着低头。
徐姑姑收敛情绪,介绍说:“这孩子是个孤女,老身取名明仪。最是擅长厨艺,什么玉露团、贵妃红,没有她不擅长的。世子要是不嫌弃,收下她可好?”
郭清晏欣喜:“还是姑姑最了解阿香,知道阿香舍不得戏月的糕饼。”
太康公主寝殿,徐姑姑快步上前:“殿下这是做什么?赶快擦擦眼泪,这宫里面可不兴哭。要是让那几个小可敦知道了,又要在背后嚼舌根了。”
太康公主擦掉眼泪,恨恨道:“姑姑,这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徐姑姑劝:“阿跌氏礼遇公主,公主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太康公主挤出一个笑容:“姑姑,我们这般为国尽忠,为的是什么?大周,还能是那个令四夷臣服、八方来朝的大周吗?”
徐姑姑道:“百姓何辜,公主为的不是大周江山,为的是百姓免于战火。功在千秋,佛祖会知道的。”
太康公主心中不安:“姑姑你说,乌护可汗接连几代扶持摩尼教,莫非打的是与朝廷分庭抗礼的主意?明明朝廷早就下令禁止摩尼教传播。”
徐姑姑脸色也不好:“殿下先是大周的公主,然后才是乌护可敦。”
太康公主摇头:“姑姑说错了,本宫永远都是大周的公主。本宫生在大明宫,受百姓供养,自然也要竭尽所能保护他们。”
徐姑姑难过:“谁来保护公主呢?”
太康公主傲然道:“本宫是大周公主,自有列祖列宗庇佑。”
徐姑姑这才想起:“十六姑娘离开牙帐西归,奴婢亲自送出城的。”
太康公主勉强挤出笑脸:“从想是个好孩子。说不定,大周将来要靠她了。满朝文武,多少英雄儿郎,都没她有心气。”
徐姑姑道:“十六姑娘乃安阳公血脉,自然非同凡响。对了,十六姑娘西归前,留下牵利曹氏听从公主调遣。又怕公主手头拮据,留了一箱金锭。偷偷告诉奴婢,是从庭州监军那缴获的,让公主别省着用。”
太康公主破涕为笑:“从想这孩子,又是硝石又是金子,也不知留些家底给自己。他虽连夺三州,再往南可就是陇右走廊,面对的是嘉良夷重兵。这要是有个万一……”
徐姑姑打断道:“不会的。当初那么难,十六姑娘都挺过来了。十六姑娘知恩图报,必会成为公主的依仗。”
顺利离开牙帐,郭鸩一路上撅着嘴气鼓鼓的,最后实在忍不了:“香姐姐,为何要带个细作回去?”
郭清晏叉腰,不威自怒:“郭鸩你给我过来!”
郭鸩缩着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