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倦容,昨夜做什么去了?”
郭清晏服侍长庆帝洗漱:“果真什么都瞒不过陛下。阿香昨夜新学了一套行针之法,专治陛下的中风之症。用完早膳后行针,午膳后小憩,等下午日头不毒了,我们去太液池泛舟可好?”
长庆帝对这个安排很满意:“都听阿香的。”
郭清晏等的就是这句话:“君无戏言,陛下可要听阿香的话,这样病才能好得快。”
长庆帝抓住郭清晏的手,认错道:“阿香莫气,我不是有意瞒着母后擅自服丹。我知道那些都不是好东西,可我禁不住诱惑,我吃了身体舒爽,能忘去一切烦心事。”
事到如今,指责有何用?“陛下苦闷阿香明白,不过日后要按时服药、泡药浴,不许嫌苦、不许不耐烦”
长庆帝保证:“只要有阿香陪在朕身边,朕一定听御医的话,长命百岁。”
郭清晏心中腻歪极了,偏偏这人是君上,甩脸子都不能。“这丹药也不是说戒便能戒的,陛下只能在受不住的时候服用一颗,才能彻底摆脱这肮脏玩意。陛下乃天子,得上天庇护,定是吾等凡人所不能及的。”
长庆帝满面春风:“阿香说得对。”
夕阳西下的太液池,池水被晕染成金色,别有一番风味。长庆帝被软轿抬过来,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太液池当真壮丽。”
“皇家园林尚且如此,不知真正的江河湖海,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同西境的荒漠戈壁比,多了几分生机。”
“阿香真是三句不离西境。”
“故土难离,陛下不要见怪。”郭清晏暂时不想惹长庆帝不快,挑了个折中的说法。
长庆帝还是强调:“你乃郭氏子孙,长安才是你的家,以后更是要陪葬朕的光陵。”
郭清晏不欲与之争锋:“都听陛下的还不行!”
长庆帝高兴了:“如此美景,没有歌舞美酒实在可惜。”
郭清晏提醒:“陛下的病症皆因饮酒过量所致。”
长庆帝退而求此次:“宫中妃嫔喜饮果酿,阿香可愿尝尝?”
有些人吧,被病痛折磨,体弱命短,完全是活该。
珠镜殿水榭,是一处延伸至太液池中的亭榭建筑,仿佛人在水上,是一处绝佳的赏景地,紧邻含凉殿。
这是珠镜殿是一座游览型宫殿,除非皇帝占用,是宫妃消遣的最佳选择。这不今日正好,碰上了早已在此处的淑妃和欣昭容。
长庆帝后宫人数并不太多,以潜邸老人为主,位份更是直接与生育挂钩,直接明了。长庆帝当皇子时并未迎娶正妃,如今宫中的头一号,是太子李成衍的生母淑妃。剩下的皇子生母则位列九嫔,九嫔之首欣昭容便是二皇子李成御的生母。
由于某些原因,大周皇帝极少立皇后,尊贵如郭太后,都只能屈居四夫人之首的贵妃之位,代掌凤印。同皇后一起绝迹大周后宫的,还有九嫔之首的昭仪。
淑妃和欣昭容得到消息后,立马过来参见。长庆帝被打断了兴致,一脸不高兴:“你们倒是空闲。”言外之意是什么,朕重病你们竟然还有心思游玩!
淑妃见状赶忙解释道:“妾二人听闻陛下身体渐好,这才离宫相聚。”这个理由还差不多。
勉强满意的长庆帝转头看向郭清晏:“阿香可还记得她们?”
郭清晏闻言就要上前行礼,今时不同往日,这两位不再是昔年王府中可有可无的侍妾,而是皇子生母。尤其是淑妃,那可是大周未来的太后娘娘,谁人不高看一眼。
谁知长庆帝起手拦住郭清晏,不愉道:“规矩的忘了,还不赶快拜见十六郎!”
欣昭容瞧热闹似的看向淑妃,虽说淑妃这些年宠爱不在,皇帝压根想不起这个人来。身为太子生母,后宫掌权者,太后都给三分颜面。如今这般,任谁也受不了。
好在淑妃并非冲动之人,并且充分明白福气还在后面,没什么忍不得的,屈膝道:“妾身见过十六郎,一别多年,十六郎还是老样子。”
郭清晏马上回礼道:“微臣见过淑妃娘娘,谢淑妃娘娘记挂。”
欣昭容接着上前,无半分勉强道:“阿欣见过十六郎,十六郎总算回来了。陛下和阿欣时常想念,日夜盼着你回来。”
郭清晏回礼:“微臣多谢昭容娘娘记挂。”
欣昭容道:“阿香见外了,我们是一家人嘛!”
这话长庆帝爱听:“欣昭容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说完这话,长庆帝立马撵人:“你们还在这做什么?”
淑妃有些受不住了,硬邦邦道:“妾告退。”
欣昭容追在后面:“姐姐等等我。”
淑妃咬着牙道:“不要你的十六郎了?”
欣昭容劝她:“姐姐何必生气,太液池大得很,我们换个地方好了。有陛下在,谁能自在。”
淑妃更气了:“你个没出息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