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合击,我武威岂有还手之力?”
这个童哲知道:“坚昆自成一体,一向不听乌护调令,并且早有南下称霸的野心。”
“坚昆需要粮草兵器维持扩张,我武威需要雄兵撕破乌护封锁。这天底下最怕孤出意外的,定是坚昆阿热汗。再者,没有坚昆助力,单凭我们自己,夺回素叶水城,平定卡尔鲁克之乱,尚需几年时间。休养生息不是龟缩,时机错过便是错过。”
童哲还是不放心:“此次北上,小臣请护卫在侧。”
耿义武好笑:“说了半天,原来你小子打的是这个主意。”
贡雷着急了:“启禀王爷,下臣祖祖辈辈在阿尔泰山附近游牧,熟知地形地貌。下臣觉得,由下臣护卫更为稳妥。”
童哲不留余地:“王爷明察,贡雷祖孙三代都是铁匠,庭州都没出过。不过是祖上口口相传,当不得真的。”
贡雷马上反击道:“王爷明鉴,乌护虽参考牵利语创造了所谓的乌护语,实则并没有流传开来。边塞部落大多使用古匈奴语或是突厥语。下臣祖上属西突厥一支,突厥语并没有忘干净。在这容貌更肖似乌护部族,行动方便。”
郭清晏问他们两个:“你们觉得,孤带多少人北上合适?”
童哲抢先开口:“不说沙戈纳尔早成坚昆巢穴,王爷一路北上要穿过乌护腹地,一旦行踪被发现,后果难料。小臣愿率五千精兵护驾,让坚昆阿热王瞧瞧我武威兵强马壮。”
贡雷比童哲冷静多了:“同阿热王会晤,即是君子之盟,不宜率大量精兵前往。至于深入乌护腹地,倒是可以声东击西。大军直逼乌伦古河畔直取青河,这样不止能牢牢吸引住乌护守军的注意力,还能牵制坚昆,最大程度保护王爷一行的安全。”
“二哥怎么看?阿鸩觉得呢?”
郭鸩先开口道:“两位团练使所言皆有道理,青河我们要,军威同样不能落下。阿鸩愿率领一万精兵同往,直取沙戈纳尔。”
“阿鸩所言甚是,与其无谓的消耗,不如主动出击。再者说同坚昆结盟,势必要打通前往坚昆的道路。青河不过是第一站。深入漠北前往沙戈纳尔会晤坚昆阿热王,既然坚昆越过贪漫山,占据剑河,同样也需拿出实力与诚意,让我武威看看其对乌护的野心。护送王爷北上的任务倒是可以交给坚昆。”耿义武觉得。
童哲反对:“都统不可,虽说理是这个理。可王爷乃万金之躯,事关武威生死存亡,怎能交予外族之手!”
贡雷赞同:“草原部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绝不可信。望王爷、都统三思。下臣愿领兵护驾。”
郭清晏问:“夺下青河有几成把握?”
耿义武道:“乌护大部分兵力被坚昆牵制,南面又有天德军虎视眈眈。大周虽不复当年,天德军镇经营百年,粮草充足,依旧不容小视。乌护能分出的兵力有限,又是长线作战。至少八成把握。”
郭清晏决定:“先夺青河,再见坚昆来使。孤远赴沙戈纳尔,该有的礼数一样不能少。”郭清晏北上咸泉,抽调了敦煌五千精兵以及三千陌刀卫。下定决定突破北方僵局,夺回素叶水城,一举消灭卡尔鲁克的威胁。
众将起身:“臣领命。”
贡雷和童哲下去后,郭清晏询问:“听二哥的意思,二哥见到坚昆使者了?”
“轻车简行到了有一段时间了,见不到香儿绝不归国。为首的像是个大人物,我不懂古匈奴语,实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郭鸩觉得不对:“军中精通古匈奴语的将士大有人在,二哥对坚昆使者太客气了吧?”
耿义武抓起拐杖顺手打了过去,好在郭鸩伸手灵活。“你小子皮痒了是不?当你二哥我是傻子不成?但凡同匈奴沾边的试过了,每一个听得懂那叽里呱啦的鸟语。好在这些人只缩在院中并不走动,要不然还真不好办。”
“这行人是不是都戴着一顶用鸟羽装饰的毡帽,看起来神神叨叨的,不太会同人打交道的样子?”
耿义武收回拐杖:“还是香儿见多识广。”
“巫语,又称神语。源自古匈奴语,后又融入古汉话,是这些神侍的专用语言,不外传的。别说漠北诸部百姓,就连普通坚昆人都听不懂。”郭清晏介绍说。
“这坚昆本事没多少,条条框框规矩还挺多。”耿义武评价道。
“坚昆极其崇拜依赖神血,认为是上天的恩赐。为了伺候好神血,专门训练出精通医理终身守贞的侍从。这些侍从用鸟类风干的尸体制作成毡帽,使用拗口的巫语,没有自我,只为神血而活。最是虔诚忠勇。幼时听舅舅提起过,说我娘早已通过考核,只等年纪一到斩断尘缘成为神侍。还偷偷教过我舅舅几句巫语,到头来忘了个精光。”
“我滴个乖乖!”耿义武觉得全族兴亡寄于一人,未免太过冒险。
郭鸩倒是很高兴:“派仆从为使,看来阿热王对此次会晤很是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