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代走后,郭鸩佩服之至:“乌代此人鲁莽重义气,性子火|爆,一点即着火。是议和的最大不确定因素。偏偏得父兄信任,缺他不可。没想到香儿三言两语,直接收服了刺头。”
郭清晏说了半天,嗓子都冒烟了:“乌代耿直,是难得的忠臣良将。对付这种人,一是以他的切身利益出发,二是告诉他武威从无北上之心,从根本上消除他的戒心。这种人,看起来者难缠,实则最好拿捏。”
郭鸩走上前,询问道:“我呢?”
郭清晏不接招,只是吩咐道:“乌代草原作战经验丰富,跟着他多学些。”
郭鸩不甘心极了:“香儿别走。”
兴德殿外,尉迟雪莲正拉着星夙说话:“阿香成亲,阿热国主真的不来?”
星夙解释说:“如今武威正同乌护议和重建商路,父王前来不合适。再者说,这是西境大都护武威郡王的婚礼,不是坚昆太子的婚礼。”
尉迟雪莲遗憾道:“那好吧。阿香出嫁,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想想怪心酸的。”
这话星夙不爱听了:“我不是吗?抛开一切不谈,我也是储君的亲表弟。”
这话安慰到了尉迟雪莲:“对哦,我们长得如此相像。”
星夙也觉得:“血脉竟如此神奇。”
尉迟雪莲分配任务,特别正经道:“星夙,我跟你说。我们汉家习俗,新郎新娘成婚前是不能相见的,要不然不吉利,对他们以后不好。你可要多留神,将郭鸩赶得远远的,绝不许他靠近香儿半步。”
星夙领命:“小的明白,莲二夫人尽管放心。”
尉迟雪莲寻求建议道:“你说用不用请普度寺的高僧算个圆房吉时,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有福气。”
星夙认真思索道:“也不是不行。不过应该博采众长。不止佛寺,道观、还有摩尼寺都不能落下。”
尉迟雪莲点头:“说得对!你小子可以嘛!”
说着说着,尉迟雪莲上瞧见自兴德殿走出的郭鸩,快步拦了上去。郭鸩停住脚步:“莲二夫人。”
尉迟雪莲一脸警戒:“姑爷这是打哪来呀?”
郭鸩一脸不解,小声重复了一句“姑爷”?不得不解释说:“乌护特使前来拜见,我不太放心,怕香儿一个没控制住脾气,将人家打伤了。毕竟我们以南下为主,明面上不宜与乌护交恶。”
星夙关心:“没打起来吧?”
郭鸩摇头:“不止没打起来,还谈的相当不错。”
郭鸩回敦煌成婚忙,尉迟雪莲筹备婚礼忙。以至于同时住在郡王府的两个人,硬是很少碰面。如今相遇,也算缘分。
尉迟雪莲赶忙道:“对了姑爷,礼司对婚礼仪程做了些改动。祭天大典、主仪式改在交泰殿,婚房设在四宜楼。四宜楼下搭了戏台,与民同乐。还有你们这对儿新人三天不能出四宜楼。听薛长史说,规格比得上皇家婚礼了。礼司铆足了劲要与长安一较高低,还请了名僧前来作画,还要收入佛窟之中。”
郭鸩拱手:“多谢两位莲夫人连日来的操持。”
尉迟雪莲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姑爷这是哪里话,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应该的。”
郭鸩想起:“前日遇到慕容少主,托阿鸩向莲二夫人问好。”
尉迟雪莲听后,反应并不大:“还请姑爷帮我回他一句,慕容少主亦在观礼之列,还请准备好贺礼。”
郭鸩很是好奇:“莲二夫人不喜欢慕容少主了?”
尉迟雪莲并非扭捏之人,坦然道:“还是有些好感的。只不过这些好感在王府正事面前不值一提。我喜欢忙碌带来的满足感,而不是相思引起的新奇感。我很喜欢他,但我更爱现在的生活。棉军、织造司,我是绝不会放弃的。为了一份感情远走他乡,我可能是个怯懦的人,没有这份勇气。”
这话郭鸩不同意:“谁说的。莲二夫人从涣那到敦煌,哪一步不是靠自己走出来的。”
尉迟雪莲被安慰到:“我们家姑爷真好。”
郭鸩越听“姑爷”越顺耳:“一家人自然要相互照应。”
尉迟雪莲还是不放心:“早些回昆山殿,别到处乱走。被莲大抓住,有你好受的。”
武威十一年,六月二十六,西境之主,武威郡王郭清晏大婚。为了赶在鬼月前成婚,礼司忙了个人仰马翻,好在一切都值得。
婚仪的重头戏是祭拜。先祭拜上天,而后向东遥拜君王,再然后是郭氏列祖列宗、阿热氏列祖列宗。在郭清晏的强烈要求下,又增加了对为保卫西境而阵亡的英烈们的祭拜,最后是夫妻对拜。
一系列的仪式结束后,郭清晏和郭鸩,还要接受臣工的叩拜,以及各州县代表们的祝福。还好是坐着的,要不然头上的凤冠都能当凶器了。威严是威严,也太过危险。只要配合不好,郭鸩脸上随时出现红血痕,还要保持微笑。
与膝盖有关的活动全部结束后,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