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护境内武威军帐前,徐颜真停下脚步,拱手道:“一切都要拜托郭特使了。”
郭凭苦笑:“徐大人真是折煞在下了。”
孟则苏走出营门,迎接道:“有失远迎,还请三位大人恕罪。王爷早已恭候多时,这边请。”
郭凭率先道:“有劳。”
胡善友为人颇有些急躁:“这位小哥是?”
孟则苏转回身自我介绍说:“在下王府鹰卫麾下左都校尉,平日里负责传递个消息,供王爷差遣而已。”
胡善友一脸探究:“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鹰卫。听说你们在西北、西南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真的假的?”
孟则苏解释说:“哪有那般神奇。不过是西南混乱,消息灵通些罢了。”
胡善友依旧表示:“那也不得了。不过你们的训隼之术倒是有几分长安训鹰人的风采。”
孟则苏诚心实意:“胡节帅才是消息灵通,独步天下。”
胡善友谦虚的表示:“朋友多些,哪里比得上赫赫有名的鹰卫。”
王帐内,三人跪倒在地,齐声道:“见过元齐娘娘。”
郭清晏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片刻:“都是自己人,请起。”
三人落座后,郭清晏首先看向郭凭:“几月不见,阿凭怎么老了许多?越发像五哥了。”
郭凭起身回话:“侄儿都快五十了,哪有不老的道理。”
郭清晏叹气:“我们都老了,不知还能为大周效力到几时。”
郭凭躬身:“姑母春秋正盛、风华正茂,哪里需要烦心这些凡俗之事。”
一直盯着郭清晏猛瞧的胡善友受不了了:“我滴个乖乖,先前我还不信。元齐娘娘真的是仙女下凡,神仙转世!”
郭清晏得意道:“孤没有几分真本事,如何能统领西境二十万精兵?”
胡善友一脸崇拜:“元齐娘娘真的能长生不老?”
“孤不过是血脉特殊,又有谁真能长生不老、寿与天齐。”
胡善友抱拳:“娘娘说的是,是下官狭隘了。只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元齐娘娘解惑。”
郭清晏知无不言:“胡大人但说无妨。”
胡善友起身:“元齐娘娘此番大军压境,绕过天子插手国事,究竟是为了大周,还是为了坚昆?”
郭清晏并未生气,能由此疑惑,足以证明大周民心可用,节度使并非都为了一己之私。“鱼和熊掌,孤全都要!”
胡善友没想到:“娘娘倒是坦率之人。”
郭清晏不惧任何审视:“你我三家协同抗敌,自然要坦诚以告,方能事半功倍。”
胡善友躬身:“还请娘娘言明。”
郭清晏先看胡善友,后看徐颜真:“自藩镇之乱以来,乌护早已成北方一患。若大周国力强盛,哪能让乌护蹦跶到今日。当年的陕州之耻诸位忘了吗?乌护一直野心勃勃,甚至一度想成为西境的新主人。近些年更是把持乌护商路,妄图扼住长安咽喉。这一桩桩,一件件,早该死上千百回了。若非西境民生凋敝、百废待兴,孤岂能等到今日!大周式微,四夷野心勃勃、蠢蠢欲动。小人畏威不畏德,杀鸡儆猴,方能震慑四方。”
徐颜真开口:“元齐娘娘言之有理。不过此等大事,还是应该禀明圣上才是。”
“诸位放心,陈情奏折早已经送去京城。一切后果,皆由孤一人承担。只要诸位将默索阿部阻挡在振武城外,默索阿部的命运,不过是乌护内乱的必然结果。”郭清晏送出定心丸,再不配合,未免有些不识抬举。
郭凭率先起身表态:“任凭元齐娘娘差遣。”
郭清晏满意:“还是我家阿凭识大体。诸位远道而来,还请暂且休息片刻。孤已命人备上好酒好菜,晚间同诸位一醉方休。”
供来客休憩的营帐距离王帐很远,在大营最边缘的位置。徐颜真和胡善友压根没有修整的心思,那叫一个心急如焚。
胡善友更加直接,一个箭步冲到郭凭近前,不客气质问道:“这天下姓李不姓郭,钦差大人可还记得自己是大周子民?”
郭凭退后一步安抚道:“两位大人稍安勿躁……”
胡善友打断:“你让我们如何稍安勿躁?”
郭凭拿出密旨:“凭离京前,圣人赐下密旨。若元齐娘娘插手,一切听从元齐娘娘安排。这是密旨,还请两位大人过目。”
胡善友抢先一步接过密旨,反复确认后交给徐颜真。徐颜真同胡善友对视一眼后,开口道:“既然圣人早有安排,吾等自然领命行事。”
郭凭不再隐瞒:“圣人的意思,默索阿部覆灭于乌护内乱,与大周没有丝毫关系。大周以德治国,绝不会对曾经帮助过大周平乱的兄弟之国置之不理。若遇乌护遗民,可酌情迁往两湖、两广一带安置。”
原来,会昌帝同郭清晏一样,意在消灭乌护的有生力量,让漠北草原陷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