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徐舜华念道:“还是谢妹妹巧思,我们都还在咏春,她却已经开始惜春了。”
王春郦这时拿起了宣纸,打量一番说道:“阿宓这字也写得好,这一手行书,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想了想,又对谢姮说道:“真有几分神似祖父的字迹,阿宓可是和姑母学的?”
谢姮笑着点点头:“确实是母亲教我的,幼时只是觉得母亲的字好看,便缠着她教我,不过倒没学着几分罢了。”
王玉鸾也凑近看了看,一副赞叹的样子:“表姐,这字已经写得很好了,我怕得再学三十年都没有这水平。”
谢姮哑然失笑:“玉鸾,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作诗吧,下一个可就是你了。”
王玉鸾大惊失色:“怎么这么快就轮到我了?我不要,要不让别人先来吧。”
殷南枝这时不耐烦地开口道:“王玉鸾,就剩你们仨了,谁先谁后有什么区别?“
没有法子,王玉鸾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只见她手撑着脸,歪着脑袋,坐在桌前想了好半天。终于拿起了笔,一挥而就:“玉鸾唯一爱,百花次第开。春风拂我脸,哎呀真凉快!”
众人皆是默然无语,王春郦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徐舜华,徐舜华似乎也被这首诗惊艳住了,没有给出任何评价。
就在这寂静时刻,诸葛澹容突然大笑一声,抚掌道:“好诗,好诗,还挺押韵的哈?”她左右望了望,希望有人能够接收住她的求救眼神。
谢姮此时也开口了:“玉鸾此诗语虽直白,但胜在任情率真,倒也算尚可。”殷南枝此时嗤笑了一声:“谢妹妹才真真是能说会道,这一张嘴啊,能把顽石都说成是金子。”
王玉鸾跺跺脚,涨红了脸,恨恨地剜了殷南枝一眼。谢姮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静一点,这才对着殷南枝说道:“谁让玉鸾是我妹妹,我看她做什么都惹人怜爱,所说也都是真情实意的。绝非虚情假意的有意奉承,还请殷姐姐切莫见怪。”一番话堵得殷南枝哑口无言,见云嘉月也向她投来了不善的目光,只得闭上了嘴。
诸葛澹容和颜湘也相继作完了诗,颜湘的诗虽中规中矩,倒也并无差错。反而是诸葛澹容的诗,有一种同本人一般的气质,自带一股英气洒脱,倒是别具一格。
以往的魁首不是王春郦就是云嘉月,这次倒多了谢姮这么一位有力的竞争对手。经过女郎们激烈的探讨,最后还是决出谢姮的诗作最好。
“那阿宓便是此次诗会的魁首了”王春郦说着,从身后的侍女手里接过了一个精致的木匣“这是我为此次诗会准备的彩头,你们不妨猜猜看是什么?”
徐舜华朝着木匣看了几眼,不甚在意地说道:“你从来都没有新意,无非是些首饰罢了。”王玉鸾倒是兴致勃勃地凑近,得意地说道:“我猜肯定是点心,桂花糕!”“去去去,你就知道吃,这里面应该是把匕首。”诸葛澹容胸有成竹地说道。
王春郦无奈地笑道:“越说越离谱了。”她紧接着打开了木匣,里面赫然放着一本古籍,书页早已泛黄,透着历史悠久的古老气质。
“这是前朝大儒沈茂行的诗论《轩窗诗话》,不过已失传许久了,表姐何处寻来的孤本呢?”谢姮眼前一亮,从匣中取出了古籍,爱不释手地翻看着。
王春郦温柔地看着谢姮:“这可不是我寻回来的,是大哥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又转赠与我了。我寻思着自己不解书中意,未使明珠蒙尘,便将好书赠与真正的有缘人罢。”
谢姮将书放回原处,摇摇头道:“表姐何苦自谦,你若是都不能参透其中意境,阿宓岂不是要更加糊涂了?”
王春郦喝了一口茶:“话也不能这么说,阿宓你的才学不在我之下。况且,有的时候,还是要著书的人与读书的人心意相通才好,就像两人隔了历史对话一般,这才有趣。相信作者也更愿意让他写的书,寻着一位懂他的人。”
“没想到我此番居然看走了眼,春郦原来也有如此奇思妙想的时候,倒不似平常正经的女君子模样了。”
徐舜华轻摇团扇,打趣地说道。“好呀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你在说我呆板”王春郦眉毛一挑,作势要掐她。徐舜华连忙告饶:“我可不敢,我这是夸你行事稳重得体,这可是琅琊人人都知的,可别冤枉我!”
就在这边其乐融融,笑作一团的时候。亭子的另一边,却乌云密布,气氛阴沉。云嘉月寒着一张俏脸,倚在栏杆前,指甲深陷手心。她可不觉得谢姮的诗作比她写得更好,王春郦就算了,谢姮她凭什么!
符舒窈见云嘉月心情欠佳,上前附耳说道:“说到底这是她第一次来,又是谢家的女儿,便是大家给个面子罢了。”
虽然符舒窈也真觉得谢姮才学出众,拿这魁首也是当之无愧的,但她在云嘉月面前也只能这样讲。
“就是,不过仗着这里是王家,她们是东道主罢了!”殷南枝也连连附和,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