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微阖着眼,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咳嗽一声:“用不着你挂念,你处理好府中的事务便好,没事不用来我这。”说完,便让人送客。
等谢姮走后,沈氏才再次睁开了眼,看向了桌上的那碗莲子汤,伺候沈氏多年的刘妈妈笑着道:“您可要尝一尝?这也是夫人的一片心意。”
沈氏咳了咳:“那便端过来吧”。她只喝了一勺便放下了,皱着眉头:“甜腻得很,我喝不惯。”
回去的路上,谢姮还没有怎样,冬堇就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老夫人为何总是这般为难夫人?”
在冬堇心里,谢姮样事事出色,系出名门,知书达理,对婆母也是恭敬有加,她的脑袋怎么也想不透这个问题。
莫说她,就连谢姮也是如此,猜不透沈氏的想法,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为不合眼缘。她也因此委屈过,但现在不在意了,大不了远着敬着便是了。
沈令容这边,听着谢姮在沈氏处碰的钉子,她一双美目里泛起涟漪,脸颊也带了些笑意。望着那碗莲子汤,轻声说道:“拿去倒了吧,我不喝。”沈令容杵着香腮,暗暗思虑,时间差不多了,事情也该着手准备了。
她承认她对魏宴安有很深的执念,自从当年在江南见到他起,便满心满意地都是他。他俊美的容颜,挺拔的身姿,不凡的气概,根本不是那些江南才子可比拟的。
本来打算翻年就让父亲写信给姨母,谈谈联姻的打算,谁知皇帝却突然给表哥赐了婚。她怎么能甘心?这才不惜千里迢迢地跑来了幽州。
表哥成了亲又如何?这根本不能阻挠她对他的爱意,最后站在他身边的,一定会是她。
一阵时断时续的琴声从主院飘了出来,路过的侍女护卫都不由自主地往里瞟了瞟,随即便加快脚步离开了。
葱松青翠的柏树下,谢姮正在抚琴,已经快一个时辰了。秋鹭冬堇对视一眼,皆是默默无言。
冬堇甚至露出了生无可恋的目光,她对她家夫人是什么都能夸出一朵花来。唯独,这弹琴除外,饶是她不通乐理,也能听出这水平实在是一般。
谢姮气馁地停了下来,满脸沮丧。一阵拍掌声传来,魏宴安缓步走到了院门前:“夫人的琴声真可谓独特,如听仙乐耳暂明啊。不过,怎么不继续弹了?”
谢姮哼了一声,站了起来,她怎会没听出这厮是在嘲笑她。谢姮确实很喜欢弹琴,让她听别人弹琴,她也能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但轮到她自己弹时,她便找不着门道了,仿佛耳朵和双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但这并不是这厮嘲笑她的理由,他不也是个不通文墨,不懂乐律的武夫么。哪怕他长了张还算不错的俊脸,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这样想着,谢姮对着魏宴安挑了挑眉,有意为难:“不,妾身弹得委实不尽人意。不如将军来弹一曲,让妾身开开眼,如何?”
魏宴安闻言,几步走到柏树下,拉着谢姮坐了下来。他调试了一下琴弦,侧目对谢姮说道:“好,我今日便为夫人弹上一曲。”
令谢姮没想到的是,魏宴安还真会弹琴,而且在她听过的琴曲中,水平也是数一数二的了。他弹奏的是一曲凤囚凰,琴声如诉如泣,又婉转悠扬,让人似身临其境,陷入了那场旷世奇恋之中。
一曲终了,谢姮还沉浸其中。直到魏宴安轻敲了敲琴身,她才回过神来:“看不出来你竟也会弹琴?琴艺还算尚可。”
谢姮极其苛刻又吝啬地给出了评价。魏宴安不在意地一笑,微微靠近谢姮,低语:“夫人,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要想了解我,可还得花心思。”
谢姮瞪了瞪他:“我才不会呢。”魏宴安站起了身,微微低头俯视着谢姮:“夫人可知我为何会选这首曲子?”
谢姮闻言,脸上染上一丝红晕,嘴上却回道:“不懂,我怎么会知道将军为何弹这首曲子呢?”
魏宴安便轻轻一笑:“无妨,夫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都没关系。”
谢姮也快速地站了起来,边往里屋走,边唤着秋鹭,让她准备晚膳。二人净完手,便开始用膳。
魏宴安瞧着谢姮只顾着吃素食和喝汤,便拿起公筷给谢姮夹了一箸牛肉:“夫人可以多吃点肉。”
谢姮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要,我要维持身材,晚上不能吃太多。”魏宴安摇了摇头,他还是觉得健康更重要,这弱不禁风的小模样,一阵风都能吹跑。
到了晚间该安置的时辰,二人也都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他们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同床共枕的日子,特别是谢姮,没了初时的拘束和羞怯,卸妆褪衣都自如了许多。
此刻她正坐在梳妆台前,让秋鹭为她脱去头上的珠钗。魏宴安静静地望着她如画的眉眼,突然产生了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但很快地,魏宴安便打消了这种错觉。他微微皱了皱眉,扬声问道:“你要把它带到床上来?”“嗯,将军你瞧它多可爱,简直让人爱不释手。”谢姮亲昵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