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姮目光沉了沉,她并不相信魏宴安的话。
都登堂入室了,听冬堇说,那座别院都送给了那位祝娘子,现在却来告诉她这样的话。
谢姮避开魏宴安的手,朝床榻走去:“我不会去找她的麻烦。”所以,倒也不必拿些违心之语来匡她。
不就是害怕他的心尖尖受到伤害吗?她谢姮才不会做这么不得体的事。
魏宴安笑笑,收回了手,并没有试图解释了。
等他洗漱完擦发时,瞥见了背对着他的身影。谢姮难得摒弃了自己端庄的睡姿,头朝向内的方向,就这么睡了过去。
魏宴安挑了挑眉,一道掌风熄灭了烛光。
同床异梦,不外如是。
天还没亮,魏宴安就起身去了军营。谢姮倒是睡到自然醒,醒来后又悠闲地用了早膳。
刚一出房门,谢姮就皱了皱眉。这天气未免也太热了,站在院中,就感觉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像是处在蒸笼中一般。
冬堇撇撇嘴,似是抱怨似是感慨着说道:“这天气也太反常了,我活这么多岁了,还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天气。今天早上,都是硬生生被热醒的。”
谢姮被她逗笑了:“你才多大呢?晚上让人搬点冰去你的房间吧。”说着,又转向秋鹭:“你也一样。”
冬堇喜出望外地应了声是,便兴高采烈地做事去了。
秋鹭倒是目露纠结,冰块在幽州这样的旱地本就是稀罕的东西,毕竟制作运输都不容易。
只有谢姮和老夫人的房间才整日供应。
这样的温度秋鹭还能忍受,她更担忧有人会借题发挥,说她家夫人的闲话。
她张张嘴,话还未出口,谢姮就抬手制止了。
“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主的。”
她没办法顾及到魏府的所有人,但自己亲近的侍女,她还是不想让她们受累。
“夫人”这时,有一个穿着黄色单衣的侍女跑了进来。谢姮瞧着模样有几分眼熟,是洒扫院落的侍女。
她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脸上带着些慌张:“夫人,外面有两位娘子吵起来了,就在我们的院门前。”
谢姮见她颠三倒四地说不清楚,便给秋鹭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看个究竟。
没过多久,秋鹭就神色无奈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互相翻白眼的女子。
秋鹭走到谢姮面前,将事情简短地告诉了谢姮。
原是府中的这两位姨娘,为着一块布料吵了起来。
不管受不受宠,魏府都未曾亏待过她们。姨娘每月都可领月银十两,珠钗三支,布料两匹。
这些珠钗和布料都是统一采购的,自然不可能完全符合她们的心意。以往都是小有摩擦,可这次双方谁也不肯相让,她们便闹到了谢姮面前。
头簪绢花的女子妆容精致,服饰虽不算昂贵,却让人眼目一新,一看就是喜爱打扮的。
她停止了这样的斗气,看向谢姮,先发制人地开始哭哭啼啼:“夫人,你可得为我做主啊。这块布料,明明是我先看中的。”
另一位服饰打扮并不算出彩,容貌却略胜一筹,娇媚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她直接就将戴绢花的那位一把推开:“何泽芳你这个贱人,夫人面前也敢胡说,明明是我先拿到手的。你只知道嘴上说,难道没长手吗?”
“好了”谢姮示意秋鹭将跌倒的何泽芳扶了起来,看向气焰嚣张的女子,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
那女子仍是一副不服的模样,但还是回道:“我没有名字,是老夫人给我起的,叫箐箐。”
谢姮意外地挑了挑眉,她倒是没想到这女子是沈氏塞给魏宴安的。
他们母子之间瞧着并不是特别亲近,还以为沈氏不会插手魏宴安的房间事。
就谢姮思考的这一小会,两人又开始争起来了。你一言我一语,何泽芳说话弯弯绕绕的,箐箐听不出来,则直接地骂人。
谢姮头疼地敛起秀眉,她当初免了这些妾室的请安,就是觉得太过麻烦。
谢姮按捺下脾气,扬声斥道:“够了,都闭嘴。”
她眼尾微翘,发起怒来的样子,自有威势。
一时,何泽芳和箐箐都不敢吭声了。
谢姮见她们安静下来,便缓下声音:“这样吧,把这匹布料留下,你们可以去我的库房里挑一匹喜欢的。”
何泽芳和箐箐闻言,显然都十分欣悦。对于爱美的姑娘来说,魏府发的那些布料,哪怕款式再好看,也是差了点。
可夫人用的那些布料,自是不一般的,想来可以做一件漂亮的裙裳了。
何泽芳眼珠转了转,似是在打什么主意,便要和箐箐一同去库房中。
谢姮又叫住了她们:“你们要记住,仅此一次。我不和你们讲什么内宅和睦,但如果再拿这些小事来打扰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