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宴安凝视了谢姮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究竟是略有耳闻,还是心知肚明,皇后比朕更清楚。”
谢姮低垂了眼眸,她没回魏宴安的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然后,她伸手抓住了魏宴安的龙袍的胸襟,避而不答道:“怎么?陛下不愿意分权与臣妾。臣妾犹记得,陛下登基那日,说要与臣妾共享这盛世。如今,可是想要反悔?”
魏宴安看着那白玉般的手指,轻轻地将扯了下去,转身手上便多了一个茶罐:“姮娘,顾渚紫茶每年江南就这么一罐,还有你用的首饰钗环”说着,他把茶放在了桌上,踱步走到梳妆台前,随意地打开了一个翡翠妆匣,里面都是价值连城的物什。
魏宴安拿起一颗光泽圆润的南珠,打量了一番,又扔回了匣中:“东珠只有皇后可以穿戴,朕全部送到了你这。可这南珠,采摘不易,如此晶莹剔透,只得这一斛,朕也没有赏赐给他人。凡是进贡之物,朕都全差人送到了翊坤宫。”
魏宴安将谢姮逐渐逼到了墙角,他的目光里有着复杂又深沉的情绪:“你就不能在这后宫乖乖呆着,这里没有人能压得过你去。想要什么东西,只要你开口,朕都会替你找来。便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朕也可以为你修一座通天的观月阁。”
谢姮听着魏宴安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冷着脸想把男人推开,可男人却纹丝不动,谢姮只好就着这个弱势的姿态开口:“可我想要的不是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我都可以找到替代品。陛下给臣妾的这些珍宝,于陛下而言,不值一提。而你不愿意分给臣妾的,才是臣妾所求之物。而你要从臣妾这里夺走的,才是臣妾的珍爱之物。”
谢姮眼神凄哀,透着一股无力,仿佛在控诉眼前的这个男人:你在对付我的家人,却要我视而不见,自己在后宫什么都不管吗?安安分分地做你的皇后吗?
魏宴安的眼神略有漂移,他软了声音,将人拉到了床边坐着:“姮娘,你就不能理解朕的苦衷吗?”
谢姮不语,似乎不为所动。
魏宴安瞧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覆身而上,吻在谢姮朱唇之上。他在床榻之上,呢喃着说道:“既然皇后想去,那明日便与朕同去上朝吧。”说着,似乎是心有余气,在这场□□上狠狠地折腾着谢姮,不带丝毫地怜香惜玉。翊坤宫的热水都换了好几次,谢姮晕过去之前,借着欢爱的由头,染着豆蔻的指甲,在男人背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殿门之外,魏思与秋鹭对视一眼,都缄口不语。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魏思朝着秋鹭走去,秋鹭看着走过来的人,撇开了眼。魏思却开了口:“殿下为何想要临政?朝堂之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秋鹭冲他笑了笑,魏思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脊背发凉,秋鹭才施施然道:“殿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朝堂之上的事再不简单,也难不过幽州的那场瘟疫吧。”
秋鹭说着,开始对魏思发难:“倒是你,魏宣已经担任了光禄勋,陛下没有给你安排什么职位吗?如今,连朝堂都上不了,只能在御书房摇摇晃晃,和个内侍也没什么区别。”说完,就又去吩咐小宫女们去整理谢姮明日要穿的凤袍了。
魏思本是一片好心来提醒,哪怕存着那么一点为陛下打探消息的心思,但却被劈头盖脸地一顿嘲讽。魏思想反驳回去,可那是他夫人,开罪不起。
华阳宫中,秦清绫还没有休息,正绣着里衣,心情似乎很不错。
她那个会来事的大宫女裁冰开口了:“娘娘,这陛下去了翊坤宫,您怎么反倒高兴起来了?”
秦清绫正绣着翠竹,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针线,语气中透出一股算计的味道,让那张文静秀气的脸也变得势利了:“这你就不明白了,陛下是去兴师问罪的。谢女想从陛下手里分权,放在哪个皇帝身上,这都是大忌。
当陛下对谢女忍无可忍之时,自就是本宫的出头之日了。”
裁冰看着自己女郎春风得意的神色,总觉得事情不会如她所料那般。但她可不敢说什么,不然只怕一耳光就过来了。
在华阳宫内殿伺候的人都知道,秦妃面上有多秀气,性子就有多残暴。对下人是动辄打骂,一点不顺她的心,就是一顿毒打。
先前有个小宫女给秦清绫梳头时,不小心扯着她头发了,把她头皮扯痛了。秦妃就亲自用瓷片把那个小宫女的脸给划伤了,那一道长长的口子和主子的厌弃。不用说,也知道这辈子算是毀了。
如果不是秦清绫顾忌皇后,万一传到谢姮耳朵里,被逮住了把柄,只怕把人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翊坤宫。天不亮,来来往往的宫人就开始为帝后的上朝做准备了。尽管谢姮就像那含苞待放的花,被魏宴安摧残了一番,她依然早早地就醒了。
说自己心里没起一点波澜,那是不可能的。谢姮虽出自陈郡谢氏,可家族终归没把她当男子培养。她不会像她兄长谢庭之那般,说起政事来侃侃而谈。
谢姮就算再聪慧,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