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臣子没想到,魏延安竟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他顿了顿才行礼道:“臣,齐余。”
魏宴安抚掌道:“谏官齐余,献策有方,官升一级。”
齐余被这个喜讯砸昏了脑袋,他是想在陛下面前露露脸,可没想到这升迁来的也太快了吧?
杜季佯装不服气地开了口:“陛下,这小齐大人也没说什么啊。那臣也要说两位大人一同辞官,确实有失妥当,陛下是不是也该给臣升个官?”
庾司空的额头浸出了冷汗,想擦又不敢,这小子压根不是替他说话,是火上浇油吧。
魏宴安却笑骂道:“你这无赖,还当朝堂是你讲价的市井不成?”
这话看似是在斥责杜季,实则是在敲山震虎。
一时,金銮殿上没人开口了。魏宴安才抛出了一个惊天的决定:“齐卿说的这些,朕在谢太尉打算辞官时,就想好了。朝堂不能总依赖老臣,而缺少新兴的力量。所以朕决定推行新政,废三公而立内阁,多提拔一些年轻有为的人。”
谢如晦皱紧了眉头,新政?还要废三公?那庭之的司徒之位岂不是尴尬至极。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站出来,气势恢宏地问道:“敢问陛下这内阁是何物?古往今来,这改革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今新朝刚立,匈奴也虎视眈眈。臣觉得,当务之急还是理清礼法,以肃礼法。”
“大人此话差矣”魏宴安面对谢如晦显然谦逊许多,但还是丝毫不让:“如今朝野上下沉疴痼疾,积病重重。难道因为改革艰难,就放任自如吗?内阁自然就是朕的耳目,能替朕看着一些尸位素餐的无用之徒,还南靖一个海清河晏。”
谢如晦侧耳听着,不时点点头,最后说道:“陛下圣明,但这立内阁,又何必废三公呢?这一制度延续近百年,对于稳固朝纲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说着,便跪了下来:“还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满朝文武,除了廖廖几个人全都跪了下去,跟着谢如晦一同齐呼。
平日里魏宴安那些雷厉风行的政策,不影响他们的,都是坐看好戏。可在场的,谁还没个位列三公的梦。现在陛下厌了世家,他们的好日子不就来了?
如若建了那劳什子内阁,恐怕只有陛下的心腹及其拥趸才能进去了。这朝堂也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了,那还有他们什么事?
于是满朝上下,尽是反驳之声,力求魏宴安收回这个念头。
魏宴安却铁了心,他直接起身,从中间的那条道走过,来到了金銮殿殿门口:“朕意已决,你们跪死在这也无用。至于谢太尉和庾司空,还是早日还乡,去看见陈郡和颍川的大好风光吧。”
说完,便大踏步离去了。
等他回到了御书房,正要开始处理河洛水患的事情,便见高要面色纠结地走了进来,魏宴安瞥他一眼:“什么事?说。 ”
“陛下,皇后殿下请您过去”高要弯了半天腰,才听到了那道男声,带着些许疲惫:“那便去吧。”
前朝的事闹得那么大,宫中的后妃们又岂会不知。特别是世家贵女们,都到了谢姮的翊坤宫请安,想让她拿个章程。但是谢姮全都称病不见,妃嫔们都悻悻而归。
谢姮就坐在内殿之内,等到晚间,魏宴安才姗姗来迟。他仔细研究了何洛的地形图,查找往日史书,希望能找到一个解黎民洪水之苦的法子。
这一耽搁,就是月上柳梢了。他才记起要去看谢姮,带着一种莫可名状的心情。
“听说,臣妾的堂叔和庾司空都接连卸任了。但三公之位是何等重要,陛下打算派什么人来接过这样的重任呢?”
魏宴安看着谢姮目光温柔地望着肚子,嘴里的话却是那般试探,毫无一丝真情。
“不会再有下一任了,皇后”魏宴安终究是回答了谢姮,大掌摸上了谢姮的肚子,小心翼翼地。
谢姮却眨了眨眼,她侧过身子,面容冷淡得像是结了冰:“臣妾并不明白陛下的意思,逼走了谢绍安,魏思不就很合适当太尉吗?”
魏宴安的神情也淡了下去,他将手放到桌上,握紧又展开,声音低沉:“朕说了,不会再有三公了。因为朕要推行新政,皇后何必明知故问?”
谢姮咬了咬唇,她克制着不让自己动气,语气高扬:“臣妾何故明知故问?陛下不清楚吗?是你将臣妾的兄长一手提到司徒的位置上,让他被无数人唾骂德不配位,是靠着裙带关系才官至三公。如今,陛下要废三公,臣妾的兄长又要再被你废一次吗?你一定要让他的处境如此难堪吗?”
魏宴安闭了闭眼,他看着满腹委屈的的妻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皇帝也有皇帝的苦衷,朕也有逼不得已之处。姮娘,你为何一定要插手这些事?好好养胎,生下我们的孩子不好吗?”
说着,他握住了女人冰凉的手,许下了承诺:“朕会保护好你和孩子,你永远都是皇后,和朕共享荣华。”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