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后来,阿兰想起那天悬崖之上三击掌的事情还是忍不住莞尔。
少年意气风发的勃勃生机也是让她忍不住动心的原因之一呀。
虽然一路以来的困难只是听他讲过,但阿兰还是感受到了他面临的选择困境。
或许他一直再失去,唯一赢得的就是自己。
“徐凤年!”
阿兰遥遥看着那个男子,忍不住喊住他。
院落之中有棵枣树,徐凤年一身白色劲装站在粗壮的枝丫上,人仍旧是风流潇洒。
不过做的是就是不那么聪明就是了。
“爹爹,我要吃枣子。”
树下那个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团子抱着小大人一样的哥哥冲着他撒娇。
树上那人就笑得简直比前院养的那只狗子还要蠢。
不堪入目。
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笑。
阿兰四处查看,周围的侍女都假装没看见,没有看这热闹的意思。
好吧,大家也都知道这人是什么性格了,都已经做到熟视无睹了。
可以丢脸,也从不在乎。
想到这,她想起放在库房里差点落灰的那把剑,怪不得会送这样的东西当作聘礼。
她可不是用剑的,但这人还是送了好大一把剑。
头痛。
说是未来妻子的聘礼,又不能拒绝,真的是令人哭笑不得。
院子里还有一棵梨树,按理说现在也不是梨花来的时节,但是纷纷扬扬的小花儿还是挂满了枝头,层层叠叠,洁白耀眼。
阿兰自然是不知道这树是因为徐凤年见她实在是太喜欢那一树梨花而特意耗费真气留下来的。
但这一朵朵的温柔依然让她心中盈满感动。
“阿兰,这朵最衬你。”
徐凤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阿兰身边,揽过她的腰把一朵梨花插在了她的鬓间。
花朵纷扬洁白,就像每一年两个人在坟冢间看到的雪。
徐骁已经死了,这位曾一气荡平六国的北椋王,随着新王的出现,就像已经沉寂的星星,慢慢失去了再次发亮的机会。
这种悲痛阿兰没有像徐凤年一样感到彻骨,这也说明这人善于隐藏情绪的特点过于突出了。
只是徐骁故去的三日后,他喝醉酒跑到之前老黄的院子里大哭一场睡去了。
此后依旧坚强。
却会在每年的新年那天带着孩子们去看那两座坟茔和一座空坟。
雪似故人人似雪。
可惜好景终须散。
身边的人好久都没出声了,要是按照以往的性格两人都应该打闹起来了。
徐凤年偷偷瞥了一眼阿兰,见她目光之中满是追忆之色,就明白她又在想什么了。
话说,自己的娇妻天天用怜爱的眼神看着自己,就连有时候床笫之间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也是会毫不迟疑的满足,他是有感觉很爽啦。
但是身为男子在自己娘子的眼中形象如此不济,说出去谁信呢?
“哎呀,这时候就明白果然还是之前好呀,我那满院子的俏丫环,谁都会羡慕的!”徐凤年故意摇头叹息。
果然,下一秒熟悉的疼痛在腰部浮现。
明知道最不能提还偏要提,只能算是自作自受。
阿兰拧着他腰上的肉转了一圈,呵呵微笑出声,“我看你是又皮痒了。”
“娘子饶命!”
这一下还是让徐凤年忍不住痛得龇牙咧嘴,几天不见,娘子的力气变大了。
“娘子,你看!”
趁机转移阿兰的注意力,徐凤年成功逃脱。
一把抱起还呆站在树下的女儿小月儿跑路,冲着一边的儿子高喊,“珣儿,风紧,扯呼!”
“……”
转身看到自家阿娘黑沉的脸,珣儿理理被扯乱的衣袖,向阿娘做了个揖后也撒开两条小短腿就跑。
“滚蛋爹爹,每次都故意惹阿娘生气,下次再也不帮你了!”
身后的梨花一朵朵飘落下来,就像是一场经久不停的大雪,铺天盖地般像是要把人给淹没。